“你不需要懂,照做就行了,”也许是猜到关歌的心思,阮祺萱说道,“你现在便去拖延谢家人的时间,郎维他们不回到郎家,谢家的人不能出现。具体怎么做,你看情况吧。”
关歌只稍微一怔,便坚定地回道:“是。”
延福宫内,被召来的郎潜、郎维低着头上前请安,“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座上的二人许久未有回应。郎潜悄悄地抬眸一看,只见靖安太后眉目冷漠地盯着二人,那双眸子里蕴含怒意。洛帝见太后心情不好,便对二人道,“二位都平身吧。”
郎家父子闻言缓缓平身,却谁也不知道太后传召有何用意。但是精明的郎潜一看靖安太后的脸色,便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下一瞬靖安太后便冷冷地道,“郎潜,你们郎家的人真是够虚伪啊!”
郎潜一愣,立刻跪下,神情诚惶诚恐,“请太后息怒,若臣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后明说。”
“哼,”靖安太后身上发出的威严之气重重地压制着郎家父子,她冷笑后道,“你倒是先说说,教子无方,纵子欺君,该当何罪?!”
靖安太后一阵铿锵有力的指责让郎家父子瞬间怔住了,郎潜下意识地看向郎维,眼中带着质询与冷意,像是在逼问着郎维,他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郎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面上的异样很快收了回去。他拱起手,恭敬无比地对靖安太后道,“太后!不知太后究竟所指何事……”
靖安太后只是厌恶而又冷漠地看着他,“郎维,当日陛下为你和雪臣指婚,你是怎么跟哀家说的?你自己还记得吗?!如今你竟然在外面包养情妇?你对得起雪臣吗?!”
“这……太后,恐怕这是一个误会啊!维儿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郎潜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极力地对靖安太后辩解着。他很快就意识到,如果郎维出了什么事,连累的将会是整个郎家!无论郎维做了什么,他怎么都要去否认啊!
靖安太后眼中的厌恶之色愈发地浓烈了,她向来最讨厌敢做不敢当的人。“误会?哼!玉婵,将人带进来!”
郎潜和郎维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靖安太后的举止有些奇怪。直到郎维看到崔玉婵从侧厅领进一个怀有身孕的清丽女子。
郎维不禁叫出声,“月儿?!”
那名叫月儿的女子丝毫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双腿在裙子底下不断地哆嗦着。若不是有宫婢扶着,只怕马上就要腿软跪倒。
靖安太后的嘴边浮出一道嘲讽的笑意,“月儿,叫得还真是亲昵啊!郎潜,现在你还说这是误会吗?”
“这……”郎潜望了往郎维,又望了望月儿,任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早就想到靖安太后为什么传召他们了!郎潜的心瞬间就慌了起来,暗暗责怪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这个月儿的存在,竟是让靖安太后亲自告诉的自己。此事若处理不好,郎家必定就此没落了。
郎潜很快生出一计,那就是矢口否认。“太后,陛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维儿深爱郡主,又怎么会有情妇呢?这个女子……其实……其实是臣的远房侄女……”
这下子,就连一直旁观的洛帝都觉得郎潜这个老狐狸脸皮太厚了。“郎潜,你的儿子已经欺君了,你还想再犯一次同样的错吗?”
面对靖安太后的冷漠逼视,洛帝的皱眉不满,还有郎潜的抓耳挠腮,郎维却双拳紧握,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太后!月儿是臣的妾侍,不是什么情妇!臣早就和月儿拜了……”
“妾侍?”靖安太后很快就打断道,她的语调不自觉地提高,“谁允许你纳的妾?你父亲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另外一个家,你竟然还好意思说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妾?”
差些晕过去的郎潜也对郎维狠狠地道,“你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郎维承认纳妾,就是说明他确实背叛了郡主,要是太后降罪下来,他的命可算是没了!
郎维一双眼中尽是隐忍,他看向月儿,眸子中却渐渐带上了深情。他知道这番话可能会让自己受到重责,但是耳边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在鼓励他继续下去。一直以来,他在别人眼中都只是“郡主的丈夫”,可他是个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名满天下的人!他不甘愿一直屈服在谢雪臣的头衔之下,也只有月儿,能够给到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对啊,为什么谢雪臣是他的妻子,他便要放弃世间所有的温柔?男人三妻四妾,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为什么就因为他娶了温硕郡主,他就不能有另外的女人?不过是个妾室,为何不能为人所宽容?!
叛逆的因子在郎维心中蔓延,靖安太后反对的态度越是强烈,他就越想要抵抗!
他的拳头渐渐松开了,语气平缓了下来,“臣知道,臣没有告知父母便私自纳妾是臣不孝。但是太后,在孟康国内,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之事,难道就因为臣娶了郡主,臣连这样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郎潜没想到郎维不仅不收敛,还直接与太后对峙,不禁大惊失色。他激动之下,一巴掌打在了郎维的脸上,并骂道,“逆子!你别再说了!”
郎维被扇倒在地,可是却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再次跪坐起来,仍是眼神坚定地道,“陛下、太后,臣与月儿真的是真心相爱的!请求陛下和太后不要降罪于月儿,有什么罪责,臣愿意一力承担!”
他话已至此,郎潜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心都要被郎维给气出来了。
靖安太后的眼神依旧冷冽,“真心相爱?当日对于雪臣你也是这么跟哀家说的!你说会对雪臣一心一意,一辈子视她为掌上明珠,永远不会欺骗她!可如今你却天天往情妇家跑,将雪臣冷落,还说什么罪责一力承担?郎维,你还真是未必担得起!”
听到要郎家担责,郎潜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他指着月儿,朝洛帝与靖安太后说道,“太后!陛下!此事与犬儿无关,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月儿的女人刻意勾引,维儿才会被她所迷惑的!太后,请明察啊!”
靖安太后只冷漠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月儿,“月儿姑娘,你都听见了。郎家自私自利,出了事只会将所有事情往你一个弱女子头上扣。事到如今,你要是有什么冤屈,不如也一并说出来。否则,哀家只好将你当做郎维欺君的罪魁祸首,将你斩杀了。”
月儿一听到斩杀,再也站不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她拼命地摇手摆头,“不……不要啊……太后……民女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要杀民女!不要杀民女!”
月儿市井出身,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如今靖安太后说要杀她,她更是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什么感情还有腹中的孩子,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靖安太后淡淡地瞥了一侧郎维那略带惶恐的脸,心里有数地道:“不杀你可以,但是你要用实话交换你的命才行。”
月儿像是筛子一样点头,“民女全都说……全都说……一开始……是郎维看上了民女……后来郎维还未婚配,却说要娶民女做妾……直到民女知道,郎维成为了郡马……民女本想着郎维是负心人,不想再与他来往……可谁知郎维主动找上民女……说要买间宅子让民女住下……民女便答应了……做郎维的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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