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苏与荣贵人交好,可是同时班苏是洛帝敌人的女儿。她在宫中本来就等于人质,甚少人在意她。荣贵人似乎待她有所不同,倘若班苏出事,荣贵人作为与她最亲近的人一定脱不了干系。何况以班苏在荣贵人心中的地位,班苏要是出了事,一定会让荣贵人元气大伤。
玮妃眼神渐渐有了神采,整晚下来才第一次露出微笑。她赞许地望着青叶,“班苏可是班衍的亲生女儿,若是班衍知道,他的女儿被荣贵人谋害了,他必定会睚眦必报,全力打击荣贵人。这样一来,不仅能让荣贵人乱了分寸,还能够让班衍减少对我的关注,我也能放开拳脚去拉拢更多的人。青叶,你想了个一石三鸟的完美计策。”
青叶屈膝谢道,“谢娘娘夸奖。”
“班苏身体不好,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我看不惯她很久了,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一直觊觎着陛下。这一次正好让我送她去见见阎王,就让她在阎王面前装柔弱吧。”玮妃的笑容渐浓,眼中的自信显示出她势在必得的野心。
“娘娘,是否现在就要去安排呢?”
玮妃思虑一阵,摆手叫停青叶,“先等等,让荣贵人得意几日。况且,也该去收拾收拾丹嫔那个贱人了。”
彩菁围在阮祺萱身旁,好奇地看着阮祺萱不断锤着碗中的紫色泥状物体,碗中还传出阵阵香味。彩菁笑着问道:“祺萱,你这又是做的什么?”
阮祺萱不紧不慢地用木勺子锤着紫薯泥,头都不抬,“我打算做一个紫薯丸。这个味道不算很甜,紫薯吃着又有益。等我做好了,你帮我送去给班小姐,她这段时间喝的药苦着呢,送去给她刚好。”
彩菁点头之后又扁起了嘴,抱怨阮祺萱道:“你每次做好吃的都不给我们留……”
这句话逗笑了阮祺萱。这彩菁平时虽然老成一些,但是闲暇时候倒是特别嘴馋,一天到晚就觊觎着自己做的食物。红曼曾经取笑过她几次,说要是再这么吃下去,彩菁都要胖成那些老嬷嬷那样的身材了。
“好好好,可别这副样子了,弄得像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给你饱饭吃一样。”阮祺萱笑着撞了一下彩菁的肩膀,又低下头继续搓紫薯泥了。
这时候,红曼从厨房的门边探出头来,一见到两人在此,立刻走至她们前面。彩菁看红曼急得皱眉,不由问道:“红曼姐你这是怎么了?”
红曼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看得出她真的很着急来找阮祺萱的。“刚刚我才知道,贺美人被陛下放出来了。而且,还是怀着身孕重获自由呢。”
“贺美人怀孕了?”彩菁疑惑地大叫,“自从她被禁足都差不多两个月了吧?可我经常听说她在春羽殿被许多奴才冷待啊,她既然有了身孕,怎么还有人胆子那么大苛待她呢?”
“这就是我这么着急过来的原因啊,”红曼说道,“这贺美人就像是突然怀上了龙嗣一样,事先从来没有听说。不过已经查过册子,时间又对得上。但是宫里还是有很多人对于贺美人的孩子存着疑虑的。”
红曼和彩菁看向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的阮祺萱,也许是感到异样的眼光,阮祺萱终于抬头。她缓缓说道:“贺美人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曼担心地道:“之前贺美人可是看不惯你的,你就不怕她这次出来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我连玮妃都不怕,还怕什么贺美人呢?”说话间,阮祺萱已经完成了紫薯丸的制作,她没有理会渐渐冷静下来的红曼和彩菁,自顾自地将紫薯丸摆放整齐。随即将一个食盒交到彩菁的手上,吩咐道:“好了,什么都别想了。当务之急,是班小姐到时候喝药了,快送过去吧。”
两个时辰以后,清明殿内。
全祥德从门外走进,朝正在批阅奏章的洛帝走去。他弯腰行礼,禀报道:“陛下,芳梅殿的那位班小姐,殁了。”
“什么?”洛帝放下了奏章,“到底出了什么事?”
全祥德不紧不慢地回禀,“午饭后,班小姐突然病重,不多时就没气了。据以往唐大人的回报,班小姐的病本就严重,命不久矣。唐大人已经赶过去了,但是仍然没有好消息传来。”
“本想趁着这几天将她送回去,没想到!”洛帝忽然不安起来,对他来说,班苏死在宫中绝对是个麻烦!但是此事,他已经顾及不过来了,“此事班衍知道了吗?”
“芳梅殿的奴才看不起班小姐,一向都宁可不理。当他们知道时,班申公子已经将家书送出了宫门,拦截不住了。”
这时东海也进来了,禀报道:“陛下,班丞相请求觐见。”
洛帝望着东海的脸,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才刚刚知道班苏的死讯,可是班衍都已经站在门外了。“班衍都进宫来了,芳梅殿的人是有多不上心?!全祥德,你去替朕先处理一下,把那些奴才的嘴全部封住。班衍前来气势汹汹,必定会要求见班苏的。立刻去!”
全祥德拱手回道:“是,陛下。”
洛帝收拾了一下书案上面的奏折,“宣班丞相吧。”
很快,班衍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身穿防风斗篷,两鬓忽然生出一些斑白,看得洛帝心中一跳。
“臣参见陛下。”
“班丞相……”洛帝刚想说免礼,却猛然被满脸赤红的班衍给打断了。
班衍气得发抖,眼睛都红了,一看就是经过巨大的打击,“陛下什么都不必说了,臣知道陛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臣敢问陛下一句,陛下就真的那么容不下班苏吗?!”
洛帝一怔,眯着眼睨着眼前的班衍,“班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日陛下可是下了明旨让小女入宫养病,可是为何养着养着就命丧黄泉了?!陛下可不要告诉臣,是小女身体虚弱的缘故。若是陛下毫无把握,为何当日又要信誓旦旦说能够医治好小女?”
洛帝拍案而起,怒问:“班丞相,这便是你的为臣之道吗?天子面前,你就是这般的态度来质问朕?!”
纵然洛帝早已习惯了班衍平日事不关己的态度,可是当班衍这样口无遮拦,毫无尊卑地对自己咆哮,洛帝实在是难以忍受。这一刻,洛帝甚至已经起了杀心。
班衍毫不担心洛帝会对自己如何,胸有成竹地反驳着:“陛下!臣不过是关心则乱!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死在了宫中,难道臣这个当父亲的不应该着急慌乱吗?!还请陛下给个说法,小女究竟是怎么了?!”
“班小姐本来就体虚,若不是朕接她进宫请来巫医为其调养,班小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可是班丞相不但不感激朕,还站在朕的面前大声质问!班丞相是想反了吗?!”
反?班衍心中冷笑。他洛帝凭什么说反这个字?他的这个皇位,虽不是谋反夺来,但是不也是从谦王手上抢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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