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失色,谢雪臣这副样子显然是受过很大的刺激。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人们无法不往别处想。那和尚下身赤裸地死了,此前又是与谢雪臣共处一室,难不成……
靖安太后显然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的,她轻咳了几声,场上的人便都屏气凝神,不敢张嘴说闲言碎语。她走到谢雪臣面前,慈爱地搂过她的肩膀,柔和地问道:“雪臣,你别怕,告诉哀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雪臣的身体一直在哆嗦着,可是靠着阮祺萱与董氏抱着她给她的温暖,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眼神也慢慢不再混沌,恢复了清明。
她含泪看向靖安太后,那一波可怜至极的目光看得太后心中一跳,只听谢雪臣的声音缓缓传来:“那……那个和尚……想要强暴我……”
众人都变了脸色。谢雪臣乃是太后亲封的郡主,而且这泰安寺就在天子眼下,那和尚竟然色胆包天敢对郡主有非分之想,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可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郡主你说和尚要对你……可是现在他却死了?”丹嫔一向大胆,顾不得合不合规矩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谢雪臣紧紧皱眉摇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我闻到一阵香气之后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和侍女一起在这个地方,可是这里的门却被锁上了。我们正害怕着,突然一个僧人打扮的人就开门进来,恶狠狠地看着我们,还将我的侍女推到墙上撞晕了……那和尚想要对我……他将亵裤脱了,一步步逼近我,我一时情急,拿起了一把随身的小匕首刺向他……然后他就流了好多血……倒在地上渐渐没了动静……”
洛帝看了太医一眼,太医马上上前查看那和尚,之后回禀道:“陛下,此人的……此人的男根被匕首划伤,因此才血流不止命丧黄泉……”
就在众人都震惊得无法相信这一切时,孟家的母女俩的脸色吓得比纸还白。那个色僧是母亲替自己安排的,母女联手,就是为了能借此让谢雪臣失去一切,可是谢雪臣竟然如此狠辣,挥刀给了色僧宫刑,以此来保全自己。孟绮霞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这个贱人真是太可怕了。
靖安太后看谢雪臣流泪的样子,就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出嫁前的泪眼婆娑,于是心疼无比地搂过她安慰道:“没事了,雪臣,哀家在这儿,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的……”
谢雪臣一愣,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特别容易想到不在身边的父母,于是趴在太后的怀中嘤嘤而泣。
“咦,不对啊。方才孟小姐不是说,她是看见郡主的侍女鬼鬼祟祟走过,才发现的这间屋子有问题吗?而且孟小姐还捡到了侍女的玉佩,如今这侍女受了重伤还在昏迷,孟小姐刚才是怎么看见这名侍女的?”丹嫔歪着头想了想,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绮霞身上,各自带着浓烈的怀疑。
“我……我确实是看见了……”孟绮霞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圆自己的话了。本来是为了万无一失才谎称看见了侍女,如今却成为了自己有嫌疑的证据!
孟夫人看自己女儿被问的心虚,心里仍然是不愿意惹祸上身,便狡辩道:“绮霞还小,一时认错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当时绮霞根本没有看清那侍女是谁,只是心里想要寻郡主的心情太过着急,才会一时眼花。”
阮祺萱再也按捺不住,她猛地站起身对着孟绮霞道:“孟小姐,那昨夜你的侍女在郡主门外窥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纵然阮祺萱这样的行为十分地没有尊卑,但是谁也没有说出些怪罪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阮祺萱爆出来的那句话上面。孟绮霞的侍女在郡主出事前一晚曾经在门外窥探,加上孟绮霞刚才一口咬定看见了早已昏迷的郡主侍女才会追踪到这间屋子,这一切都表明了孟绮霞知道些什么。
孟绮霞一向讨厌被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今天她竟然被一个小小婢女以这样不恭敬的态度质问,往后她还哪里有脸面。于是她冲着阮祺萱大骂:“你个贱奴,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小姐这样说话?!”
可是下一瞬,孟绮霞突然感觉浑好像被冰块冻住一样,浑身僵硬。撇头一看,正好遇上洛帝那冰冷得可怖的眼神,顿时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玮妃这才注意到洛帝的反应,她很明显地看见,洛帝看向阮祺萱时,眼中竟然有种隐约的眷恋、哀伤与期盼。就连刚才阮祺萱不分尊卑的对孟绮霞叫嚷,洛帝都仿若未闻。她从没有见过洛帝这样的神情,但是她明白,那是一个男子爱慕一个女子时的专有眼神。
可是若阮祺萱成为后妃,以她的能耐,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无他,只因洛帝爱慕她。而她所知道的洛帝,正是那种不惜一切满足爱人的男子。正因这一点,他才会放过当年害自己流产的畅心,只是因为畅心是皇后的近身侍女。他宁愿保住自己对与皇后最后的念想,也不愿意为了爱他的女人和他的骨肉讨回公道。
阮祺萱,绝对不能留!玮妃心里暗暗想着。
应珙也走上前,不顾自己还怀着身孕便缓缓跪下,洛帝连忙扶起她。只听应珙带着哭腔求道:“陛下,郡主一定是被人设计了!不然怎么会闻了香之后便晕了,还被带到这里来。若不是郡主刚毅不屈,宁可失手杀人也不愿辱没人格,只怕此刻我们见到的郡主已经是一具羞愧自尽的尸体了!请陛下查清此事,给郡主一个公道!”
“此事疑点重重,分明是有人要设计雪臣。皇帝,若此事不能查清,只怕这灵雀山庄,哀家以后都不愿意来了。”靖安太后的声音不偏不倚地砸在众人的心头。她的语气平淡,但是明显是带着怒气的,听得大家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寒战。
方丈顿时急了起来。他们这泰安寺之所以能够开办下去,全因为此地是皇家寺院。若是靖安太后放话永远都不踏入一步,那他们寺庙上下几百口人该怎么办呢?都是那死去的灵和惹的祸,怎么就竟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对郡主存了非分之想呢!死了还要拖累别人!
泰安寺办到现在,因为缺少管制,所谓的主持方丈已经渐渐被利益化了,再也不是心怀苍生的高僧。有了皇家寺院的名义,他们的一切事务才得以继续,所以方丈不得不考虑泰安寺的利益。
洛帝凝重地点头,“儿臣明白。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说罢,便让太医上前继续为谢雪臣治疗,自己则走到谢雪臣面前,目光褪去凌厉地问道:“温硕,你告诉朕,昨夜大概是什么时候闻到了奇怪的香气,才会不省人事的?”
谢雪臣歪头想了想,答道:“大约是亥时三刻,那时臣正准备就寝,却突然闻到香气,头便晕晕的,接着就失去意识了。”
洛帝点点头,转身对敷宗槿道:“将郡主的守卫叫来。”
敷宗槿拱手领旨,立刻就出去了。很快带着两个侍卫回来,那两人看到这诡异又不堪的场景,腿都吓软了,跪下给洛帝行了个大礼之后,头都不敢抬起来。
洛帝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无比威严,“朕问你们的问题,你们如实回答。昨夜亥时三刻,你们在何地,在做什么?”
孟绮霞紧张地攥紧自己的手帕,眼睛定定地看着跪着的两个守卫,若是他们两个将事情说了出来,她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与孟夫人短暂接触,孟夫人用眼神示意让她放宽心。孟绮霞的心才定了一些,原来母亲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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