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你想一下为什么楚心从来不提起萧仁,难道不是因为有秘密吗?”
“知人口面不知心,玮妃娘娘是主子,楚心是奴婢,认识久了也不一定要每天观察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哪!”
洛帝深邃的目光投在了面色平静的玮妃的身上,眼里似乎带着询问,见玮妃默认的眼神,不管玮妃说的是不是那个一意思,他都已然认为,楚心有意隐瞒萧仁的存在,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不一般的秘密。
但是其实,玮妃既没有承认楚心与萧仁私通,也没有否定此事。她只是说没有听说过萧仁,这能够代表什么?
生活在皇宫中的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他们会不自觉地从阴谋的角度去分析。更何况现如今这个给出暗示的人,是端庄高贵惯了的玮妃,似乎也不会有人去怀疑她意有所指的是否真实。
尽管这个暗示多少让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玮妃说的确实是真的。楚心的确没有跟她提过萧仁,她之所以知道两人私通,不过是因为很久以前的一次巧合。但是这个不存在于楚心的言语,却存在于现实的萧仁,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声称自己没有与楚心私通的,谎话连篇的犯人。
“臣妾虽没听说过萧仁,”待众人安静下来,玮妃又道,“但是三个月前,陛下确实宠幸过楚心,臣妾也是亲眼见到的……”
众人又继续疑惑了起来,洛帝宠幸过楚心,湘妃又有证据证明萧仁与楚心私通,那楚心腹中的到底是皇嗣还是孽种呢?
萧仁望着玮妃的背影,心中大喜过望,玮妃娘娘这是兑现承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了啊!
昨日,若不是玮妃提前找到了自己,自己恐怕已被湘妃抓起来了。自己为了保命,答应了在陛下面前指证湘妃杀死楚心。虽然这样做,对不起死去的楚心,但是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庆贵嫔安然地站立在人群深处,不动声色,不论是表面还是内心都没有太过大的波动。
场上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所有人都惊恐万分,但是她却不这样觉得。她只感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上了心头。她跟在玮妃身边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能说短,但是她却从没有看出玮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今日这一个局,布置得如此完美,即使出了差错也完全不会阻碍玮妃的计划进行。她利用湘妃的善妒,楚心的心虚,萧仁的强烈求生欲望演了这么大一台戏,却能够达到她除掉湘妃的效果。
真是一个高明的女人啊。庆贵嫔心想,难怪这么久了,自己都没能发现她的破绽。原来不是她没有破绽,而是她小心谨慎到了一定的程度,足以骗过长期以来都呆在她身边的人。
“可是,这楚心肚子里的究竟是谁的孩子啊?”一心想着看好戏的丹嫔此刻也是懵了,闹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是谁要倒霉呢?
湘妃恶狠狠地瞪了玮妃一眼,转过头对洛帝和靖安太后道,“孩子自然是萧仁的!陛下只宠幸过楚心那么一回,可楚心与萧仁却早就私相授受了!这些露骨的书信都可以证明他们的关系匪浅!陛下,纵使这番话不该由臣妾来说,臣妾也是忍不住了!楚心枉顾宫规,与人私通,还勾引陛下,欺上瞒下,她实在是受不起玲贵人这个名号啊!”
“不……”萧仁见湘妃又再指证自己,再次对着洛帝,无比诚挚地道,“陛下,卑职与楚心清清白白,她是对陛下一心一意的啊!卑职与楚心从无私情,楚心的孩子又怎么会是卑职的呢?”
“你和楚心早已淫乱宫闱,如今是又想再做欺君之举吗?!”
“哐当”一声,就在湘妃与萧仁相互辩驳时,靖安太后突然重重地砸下手中的茶杯,一双冰冷的眼眸像冰锥刺过底下每一个人的脸。今日明明是她的大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已经让她很恼怒,结果这无耻的萧仁还在这里口不择言。而这萧仁还是湘妃叫上来的,靖安的心里对湘妃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这闹剧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靖安太后勃然大怒,她的耐性与温和早已被萧仁的无尽谎言消耗得一干二净。
靖安太后一怒,众人都噤声不敢言语。阮祺萱抬着头,像市集里的看客一样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此时谁也不会理会她这是没规矩的举动了,一门心思都在今夜的混乱之上。突然,她的手臂上的重量骤然增加,低头一看,原来一直挽着自己的应珙已经面色苍白地,整个人瘫软在自己身上。
阮祺萱不禁惊呼出声:“贵人,你怎么了?”
原本肃穆的大殿被阮祺萱的一声惊叫打破了原有的气氛,所有人都纷纷看向应珙和阮祺萱,带着一脸的疑惑。
阮祺萱也不顾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用力将应珙扶到后面的椅上。应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双目紧闭,连话都不想说。阮祺萱一急,只好对着洛帝和靖安太后的方向大喊:“陛下!太后!婉贵人昏倒了!”
应珙的体质一向就弱,今夜忙活了这么久,出了这么多事情,又在这里站了一个多时辰,难免用神过度了。只是这一昏倒确实反常,平日里即使有多累,应珙也不至于在众人面前忍耐不下去。
靖安太后被闹得头疼,不自觉地就举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先把湘妃禁足于竹雅苑,其他有关的人都一一收监,让京兆尹把一切都给哀家查得一清二楚!今天皇宫已经失去一个玲贵人,可不能连婉贵人也出事。”靖安太后用一种不容否定的声音说道,“将婉贵人扶到偏殿去,召太医来瞧瞧。”
洛帝眼见应珙被阮祺萱等人扶进殿里,眉头才好不容易松了松。他回过头,看了看其他嫔妃愕然的脸,只是摆了摆手道:“都先回去吧!”
嫔妃们应声退下,娉娉袅袅一片地往殿外走去。这些莺莺燕燕一走,洛帝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一两个女人就已经是厉害的角色了,今晚还见了这么大一群。
而靖安太后也是望着嫔妃们离去的身影,怔怔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便转身进去内殿,打算看看应珙的情况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经过这不寻常的一夜,几乎所有妃嫔都回到了自己寝宫休息,然而玮妃却把庆贵嫔留在了绣实宫中。
“明明都那么好的机会了,偏偏婉贵人突然晕倒,不得不中止一切。”玮妃把玩着刚刚从发髻上卸下来的珠钗,语气略略有点可惜。
“不过细想,还是本宫太过心急了。若不是因为婉贵人突然昏倒,本宫差点就酿成了大祸。要是一切都指向湘妃,倒是太过于明显了,”玮妃轻笑道,“不知道陛下和太后,会如何处置湘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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