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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秀女行凶

李小姐稍稍理顺了思路,问道:“这么说,凶手是在东厢放出的蛾子?”

敷宗槿赞许地点头,总算能说到一块去了。

应珙疑惑地问道:“但是凶手又怎么知道蛾子一定会飞向西厢呢?”

阎小姐也道:“对呀对呀,为什么一定是西厢?难不成,凶手跟西厢的人有仇吗?”

敷宗槿见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微笑。他挑眉示意阮祺萱,阮祺萱会意,上前柔声道:“方才奴婢从西厢火场逃生时,经过了一株开得灿烂的芙蓉花,在芙蓉花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味。一开始奴婢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样的气味,后来仔细一想,竟是一种能让蛾子趋之若鹜的药。”

“让蛾子趋之若鹜?那是什么啊?”阎小姐压根没有明白过来。

这时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上前轻声提醒道:“是对虫类施用的催情药。”

嬷嬷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厅中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几位秀女都羞红了脸,她们毕竟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从不染指这些事情的,也难怪她们会对催情药这个词害羞。

季清环见敷宗槿与阮祺萱十分默契的样子,心里头泛起了一阵酸意。她只是一直听着事态发展,盯着敷宗槿与阮祺萱二人的神态。

敷宗槿继续咬字清晰地道:“蛾子被芙蓉花所吸引,朝着西厢飞行。而在蛾子飞向芙蓉花时,会撞上西厢隔板上首的一道纱帐,那便是最先起火的地方。”

此刻卢小姐忍不住打断敷宗槿道:“可是,侯爷,刚才你说蛾子来不及飞到西厢就被烧死了。那后来凶手又是怎么让蛾子飞到西厢的呢?”

敷宗槿微笑着点头道:“这一点本侯也是多亏了祺萱姑娘的提醒,”他望了阮祺萱一眼,继续道,“大火发生时,正是今夜吹起最强劲的东风的时候。蛾子被芙蓉花吸引,本就兴奋起来,又借助了风力,顺着东风向西行,火苗点燃纱帐后,火势又因为风力,迅速蔓延到西厢最里端。”

贺心莞叹道:“这个凶手的手法也太新奇了吧,居然用蛾子杀人!不对呀,侯爷,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凶手要在西厢放火呢!”

敷宗槿一下子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缓缓道:“那是因为,凶手不是跟什么人有仇,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制造事端!”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都不得不承认敷宗槿的话有道理。真的有仇,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直接拖走,杀了不就完了?这样又蛾子,又催情药的,计划得如此周密,想必是蓄谋已久,凶手肯定不只是想杀人那么简单!

贺心莞激动地扑上前去问道:“凶手为什么要制造事端?他是什么目的?!”

从小到大,贺心莞都是在家中被当作珍宝一样疼着爱着,以致于她的个性恣意妄为,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如今有人拿她宝贵的性命当儿戏,她当然不能容忍!把凶手揪出来,她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个,倒是要问问凶手才能知道了。”敷宗槿突然猛地一扭头,看向了一直瑟缩在墙角默不作声的方小姐,厉声道:“方小姐,你来解释一下吧!”

方永珊猛地一抬头,死死地瞪住敷宗槿,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的双手攥得紧紧地,手心被涂上了红色丹f的指甲生生压出了深深浅浅的坑纹。

敷宗槿从婢女手中拿过两个物件,一甩手扔到了方永珊的脚边。两个物件散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一个是小巧精致的香瓶,一个是残损老旧的竹筒。

方永珊看着地上两个物件,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深深的嘲讽。她轻蔑地看着敷宗槿,全然没有白天温柔胆小的样子,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她指上的红色丹f闪耀着诡异的光亮,众人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心生凉意,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阮祺萱平静地望着方永珊诡秘莫测的脸,道:“方小姐,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就是纵火的元凶。这个香瓶和竹筒,一个装着催情药,一个装有残留的蛾子翅膀,都是从你房里找到的。至于怎么点火,本侯就不必说了吧。”

此言一出,秀女们都大惊,纷纷捂住了嘴巴,怎么也不敢相信。白天那么温柔,那么胆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方小姐居然就是凶手?!太可怕了!

白天和方永珊走得最近的阎小姐带着哭腔激动地问道:“方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和你萍水相逢在这储秀宫里,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谋害无辜的我们?!”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为什么方永珊要做这样残忍的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

方永珊听了她的话,觉得更加好笑了,眼里的讽意更深:“无辜?”

她突然嘶声喊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吗?低头看看你们自己的首饰、衣裙,很漂亮是吧?这些需要老百姓付出多少努力你们知道吗?!取之于民,却取笑百姓?多丑陋啊你们!你们快活地在家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不知道百姓的生活有多苦!哼,居然还好意思自诩高贵?没有百姓哪来的你们啊!”

贺心莞不满自己被一个这样寒酸的女子辱骂,撇了撇嘴道:“那是他们应该做的!他们出身低贱,哪里有我们的性命娇贵?!要不是我们的父亲给他们机会干活,他们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没有吧?是我们的父亲救了他们,才没让他们饿死街头!”

方永珊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扑到贺心莞身上,狠狠地扇了她两记耳光。一旁的侍卫见状,立马上前拉开方永珊。

贺心莞平白无故挨了巴掌,呆呆地伏在地上。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上前趁着侍卫抓住了方永珊,想要把她打自己的巴掌还回去,却被敷宗槿紧紧拉住了,动弹不得。

贺心莞更加气恼了,从小到大没有人敢打她,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疯婆子打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偏偏敷宗槿是个大男人,她一个小女子怎么也挣脱不开!

方永珊边挣扎边狠狠骂道:“他们低贱?你们的行为又有多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父亲,所谓高贵的朝廷命官,他们前前后后私吞了多少银子!”

她说着说着,忽然哀恸地大哭起来:“益州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大堤决堤了……两千多的百姓被活活淹死……朝廷的赈灾银子迟迟不来!可怜我年迈的父亲……亲自带人冒着生命危险守住缺口!我恨那些断子绝孙的贪官!更恨那对这些贪官污吏视而不见的狗皇帝!益州灾情告急,他还优哉游哉地举办个全国选秀?放屁!我要不仅要烧他的宫殿!我还要把他烧死!”

不少的人看着方永珊这个样子都流下了眼泪,包括将门之女卢小姐。卢小姐听父亲说过不少战场上的惨烈,可今夜她看了方永珊哀痛得几近崩溃的声嘶力竭,她才真正觉得痛心不已。

她擦了擦眼角边的泪珠道:“既然你如此憎恨陛下,为什么还要答应来选秀呢?纵使你不满,也不需要赔上你自己啊!”

“选秀?我根本不想当狗皇帝的人!就算我杀不了他!我也要烧死他日后的妃子!”

方永珊突然笑了,笑容极其诡异}人,犹如那开在地狱彼端的曼珠沙华。

“狗皇帝,我方永珊今日虽不能杀死你,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话音刚落,便一头撞在了鲜红的梁柱上,顿时鲜血四溅。阮祺萱本来意识到她下一步的动作,可终究还是晚了。

伴随着方永珊的头撞上梁柱的一声巨响,剩下的秀女们吓得惊叫起来。一些秀女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更是忍不住一阵反胃,开始呕吐了。

阮祺萱上前探方永珊的鼻息后,勉强地转头,朝敷宗槿摇了摇头,随即又望着方永珊死不瞑目的清秀的脸,难抑心痛地伸出手,将方永珊的眼睛轻轻扫合上。

方永珊本是善良的人,却被无数贪官污吏逼上了绝路,实在是让人唏嘘。

敷宗槿俊美面容上持续了许久的严肃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他厉声对侍卫统领道:“还愣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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