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正躺在拘室的床上,叫醒我的,就是在我挨打时,按呼叫器的中年人,他见我醒了,长出了一口气道:“小伙子,你终于醒了,刚才可吓死我了。”
“大叔,谢谢你。”
我声音微弱,说着就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我身体刚刚一动,顿时一股巨痛传遍全身,让我不禁轻吟。
“小伙子,你别乱动,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来吃点东西吧。”中年人给我递过来一袋面包和一包榨菜,见我有些错愕,中年人微笑道:“吃吧,这是在拘留所小卖部买的,要是不够,我再托人去买。”
热心的中年人,让我这如寒冬腊月的心,感受到一股温暖,我重重的道了声谢,也不客气,直接啃起面包来。
我是真的饿了,由于吃的太猛,我直接被噎住,中年人给我递过一杯水,拍打着我的后背,嘱咐着让我慢点吃。
我将面包吃完,有了一些底气,我问:“大叔,打我的那几个人呢?”
中年人回道:“那几个人啊,他们本来就不是咱们拘室的人,你被打晕后,已经被管教带回各自拘室里了。”
说完,他又问我:“小伙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要这么整你?”
我沉默片刻后,淡淡的答道:“是个当官的。”
中年人恍然的点点头:“难怪了,现在这社会,也就当官的能这么嚣张。”
闻言吗,我的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腾,拳头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见此,中年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劝道:“年轻人,听叔一句劝,当官的咱们惹不起,有什么仇什么怨,就放下吧,忍一忍海阔天空。”
对于中年人的话,我并不认同,我说:“当官的是势大,但是也绝到不了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程度,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我有理,我有证据,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说理的地方。”
听了我的这番话,中年人却是苦叹着摇了摇头:“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太少了,等你到叔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的,现在这个社会,讲的是权、讲的是钱,谁跟你讲理啊,只要你有钱有势,想干啥就能干啥,弄死个人就跟碾死了臭虫似的,叔就讲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吧。”
中年人的话,再联想张国强对我所做的事情,我开始怀疑,难道我真的错了,这个社会真的如他说的那样。
不过我还是不甘心,这口窝囊气,我绝对不能这么咽下。
对着这个好心的中年人,我很有好感,我跟他聊了起来。
我了解到,这个中年人叫王炳洪,是蛤蟆石村的村民,村里面的人,都习惯叫他大炳,而我则叫他炳叔。
我问炳叔是怎么进来了,炳叔给我的答案让我很意外——偷铁。
炳叔说起偷铁,不仅没有一丝的羞愧,反而还有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他说,因为蛤蟆石村守着我市最大的国企,泰丰钢铁集团,所以附近好多村民都偷铁,而他们蛤蟆石村,因为村民普遍生得强壮,所以更是以偷铁闻名。
他们村基本没人种地了,家家户户都偷铁,所以,别看他们是农村,但是基本上家家都是二层小楼,过得不比市里差。
虽然炳叔说的好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不好,于是我劝他:“炳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靠偷铁还是不好,而且那是国家的财产,要是被抓住就更不好了,还得蹲拘留所。”
炳叔却是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没事的,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偷铁,偷了快四十年了,这里面的事儿,我都琢磨透了。你以为只是我们想偷吗,好多钢厂的当官的都巴不得我们偷呢。
我们不偷铁,那些把门的精警吃啥,武保部的领导花啥,那些领导们开的废铁回收站赚什么钱,周围个人的小钢铁厂怎么生存?
还有,别老把公家的钱放在嘴上,其实公家的钱才是最好赚的,这钱就算是我不赚,给钢厂剩下来,钢厂的领导们也会换个方法,最后把这钱揣到自己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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