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的人一心只想着争权夺势,他们眼中只容得下钱与权!
不仅如此,他们也是残忍的,他们眼中容不得半点背叛!
小一阙一旦被困于此,那么,他只会成为那些人的傀儡,成为他们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
一思及此,一个决定暗暗在他心中成形,一个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心颤的决定。
一个月之期到来之际,老城主因三城邦交之事,决意带小一阙前往他城拜访,以示友好,而他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趁机溜了出去……
他虽然年少,可多亏了当初饥不饱食,寒无衣暖的流浪日子,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籍以那一身做工不凡,布料上乘的华袍,换取了些许银子,略施小计便买来了噬魂散……
噬魂散,顾名思义,是一种剧毒。
没错,他打算潜回部落,先下手为强!
当时的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小一阙,这样子想要拼尽全力去保护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却不用多加思索,便已在心中生根发芽的念头。
事实上,他潜回部落,暗中下毒,比预想中还要顺利得多!
当他看到他们毫不怀疑地将酒一喝而尽时,他禁不住在心里泛起冷笑,是他们太愚蠢还是他演技太好?
是啊——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清秀俊朗,看起来毫无机心的瘦弱少年会如此胆大妄为,丧尽天良到下毒毒害他的“亲人”?
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得不承认,他把一切想得过于简单了。当他们一个个倒下,口吐黑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指着他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把冰凉透亮的匕首便已架于他脖子上了——
“哈哈——你这小子,好,够狠!”邪肆的笑声蓦地自他耳边响起……
他不禁愣了愣,他不敢回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屏息等待着——
“怎么——害怕了?刚才在街上,典当衣袍换取银两,指使人去地下药铺买噬魂散时,不是挺勇敢的吗?”男人俯在他耳边,沉声笑道,声音森冷而阴沉。
“既然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揭发我,还让我毒计得逞?”他明明害怕得冷汗直流,可还是故作镇定地沉声开口道。
在部落里,他学得最多的便是伪装与隐藏。
就算他再害怕,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恐惧与仁慈是部落中人最要不得的!
“哈哈——你倒是镇定。”男人沉沉的笑声,喜怒难分。
男人说完便一个旋身,来到他面前,他颈项处的短刀也随男人方位的移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手架在他下巴处,半用力迫使他抬起头来——
“啧啧——果然是眉清目秀,锦年?我们合作吧!”男人眼眸底处一丝精光一闪而过,继而沉声开口道。
眼前的男人很面生,仪表堂堂的模样,与部落其他人的粗犷模样截然不同,可男人精光忽现的眼眸却是熟悉的,眼眸底处难掩对权势的贪念,不用多想,他便已了然于心——
藏在暗处,不揭发他,放任他下毒,不过是想借他之手,灭掉其余的权势争夺者罢了。
数人共享,不如一人独享,操控他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过如此。
一思及此,他心里就禁不住泛起一丝冷笑,可他还是故作骇然地做惊恐状,颤声开口道:“合作?你……你想怎么样?”
深谙部落中人总是相互猜忌提防,既然他会觉得男人面生且男人还唤他作锦年,他料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他应该不是很了解,那么,现在他也只能放手一博了!
男人稍稍移开了匕首,神色难测地睨了他一眼,蓦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下毒?”
闻言,他蓦地一愣,敛了敛神后,垂下小脸,幽幽地说道:“锦年为什么下毒,不是跟你放任我下毒的原因是一样的吗?”
很显然,他的回答正中男人下怀,他话音刚落,男人便收起匕首,拍着他肩膀,朗然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锦年,你年纪虽小,可我们是同一类人,至于那些无用匪类,根本无足挂惜!”
他掩去眼底的千思万绪,扯动着嘴角,极力做出与男人一般,带些狂傲又难掩贪念的笑意,继而重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他天生就绝非善类,才不过十来岁,说起谎来已是驾轻就熟了,伪装起来更是平静无澜……
他知道,男人能不动声色地隐匿在暗处,对他下毒之事冷眼旁观,这样心机暗沉的男人绝对不容小觑!
论武功,他敌不过男人,论心智,他也不及男人,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降低男人的戒心,再伺机下手!
年龄的差异,致使他武功才智皆不如男人,但有一样,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及他的,那便是——他不怕死!
锦年,上官之年,他害怕的,只有这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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