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莺回过神来,虽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未有一丝皱纹的眼佯怒地横她一眼:“你近日怎地又闯了不少祸事?我可都听宝金说了——”
“莺姨,”一旁容宝金笑道:“老三天性便是如此,您又不是不知道。”
“是嘛是嘛,您便莫再说我了。七七可想死你了,莺姨想不想我?”
怀里多出个巨婴蹭过去蹭过来,将兰莺残存的那点点火气也蹭没了,只作势捏捏容七耳垂,道:“我出去是办正事,又不是外出游山玩水,哪里有什么多余时间想你?”
容宝金问:“莺姨这一趟回去本是老家那边传来消息,外公病危,可是关于此事?”
兰莺点点头目染萧寂:“年纪大了,身子亦越来越差,只小小一个风寒,险些要了命。”
容七趴在她膝盖上想了半天,这才想起她口中的外公是谁——她那从未见过的娘和莺姨的爹爹。
“得亏现在天儿热,非寒冬时刻,若是天气再一冷,就怕外公就这么去了。”容宝金感慨道。
“可不是......”
容七却在心里腹诽,来不及了,至多一月后,外公病逝的消息便要传来,届时莺姨可要有的忙了。
容宝金一边暗自打量着她,一边不知想些什么,一杯茶见底,她也起了身,抚平自己略微压皱了的衣裙道:
“老三,和我出去一趟。”
容宝金身着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妆容精致,不肖说,定是暗中和皇甫靖有约,眼下要去赴约了。
容七直接了当地拒绝:“我不要。”
皇甫靖与玄凌私交甚好,难保这七皇子兴致来了又随着他前来,容七打定主意此生再不何他扯上关系,眼下自然越躲多远。
向玄凌复仇?将这高傲的七皇子从神坛拉下?容七也不是没想过。
但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也就有铺满一地的自知之明,就凭她一人,要想拿玄凌怎么样还是委实有些困难的。
计划个十年八年用尽天时地利人和?容七更是拒绝,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大好河山都未看尽,世间冷暖还未体验够,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精心布下一个局。
容七心知,上辈子国公府落地如此凄凉天地,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得到玄凌,眼下若要避免如此,对容七而言也就一条路。
远离玄凌这朵高岭花就好。
这条路虽委实有些奇怪,但容七也心里明白的很。
只是纵使她算盘打地再好,也比不上容宝金一句话。
只见她二姐不怒反笑:“快些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上次你对那人如此大不敬,以为此事就这么完了?今日趁此机会好生道个歉,也好给彼此个台阶下。”
容七:.....
看来她这罪,是非请不可了。
手握画轴的少年挠挠头,抿着嘴,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将画放在桌上,正好露出玄凌那张脸来。
容阿呆声音软糯目光如镜,偏头看她:“七七,这画中人真好看。”
容七正襟危坐洵洵诱导:“不好看,这画中人是世间最丑陋之人,你以后见着他了,一定要离地远远地。”
傻子模样认真:“好看的。”
“咦,非也非也,不好看。”
“好看的。”
“不好看。”
“好看的。”
所幸这时端着盆热水的绿荷进了屋,缓解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见着容七已醒,绿荷一边伺候着她洗漱一边道:
“小姐,莺姨早些时辰已经来过一趟,我同她说您身子不适便早早上了床歇息,莺姨见您睡地死也不打扰,眼下你醒了,您看是不是该去问候一声?”
容七眼睛一亮:“莺姨?她已从123言情回来了?”
绿荷替她宽了中衣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略微偏过头来淡淡扫一眼这屋里另外一人。
对方却不为所动,绿荷心里烦躁地想,自己这又是做啥?难道还指望一个傻子能看懂她这一记眼神不成?
容七嘴里还念念叨叨:“莺姨平日里可最疼我,听闻123言情好吃好玩地数不胜数,这一趟回来定是捎了不少东西,你且快些给我弄好”
绿荷终没忍住,暂停了为容七扣扣子的动作转过身不咸不淡地道:
“小姐正在更衣,您看您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容七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不过换上件外衣,还能如何?阿呆自小跟在我后头惯了,你同她讲这些他怎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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