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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喜欢与喜欢】

阻碍两人在一起的原因都有什么呢?

年龄差距?

家庭背景?

性格不合?

价值观不同?

不对吧?并没有那些东西吧?

从一开始横亘在川上红叶与泽田纲吉之间的,就只有川上红叶绝对不可能被正常人接受的扭曲本质。

男性与女性,年长与年下,大人和少年——宛若是镜子表里那样相反的人。

泽田纲吉散发出世人的善,温柔,包容……

川上红叶倒映出人类的恶,残忍,自私……

如果是正统的童话故事,泽田纲吉应当是拯救世界的勇者,而川上红叶则是毁灭世界的魔王。

正义与邪恶,白色与黑色,就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人。

……本应是这样才对……

但是,假如魔王与勇者相爱的话,故事会变成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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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知道的。”

出乎意料的是,被初代彭格列首领护在披风之中的泽田纲吉,开口了。

:“……乖、乖孙???”

川上红叶:“……诶?等下?少年???”

刚刚还在互瞪的两个大佬同时懵逼,仿佛刚刚才发现被他们争抢的不是什么软萌小白兔,而是经历了未来磨砺后开始逐渐张牙舞爪的幼狮。

“红叶是怎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随意又任性,偶尔也会很黑暗。看似对谁都很温和会微笑,但其实除了自己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但是,这样也没关系。”

“我喜欢红叶,就只是喜欢啊!不需要因为别的什么外在条件或者客观因素存在,就会让我丢弃掉这份喜欢……说得出理由的喜欢,和在商店街购买东西时候对比价格牌子等东西的那种心情,不就一样了吗?”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啊!”

心理辅导的双眼倒映出脸庞尚且有几分稚嫩的棕发少年,15岁的少年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无论是害羞的红晕还是开朗的大笑,全部都散发着青春年少特有的活力。

跟川上红叶这种骨子里都烂透了的人完全不一样。

对同伴和家人都十分包容体贴,善良到连蓝波那样不懂事的小孩子还有附近邻居养的吉娃娃都可以随便欺负。外貌也不是高桥凉介那种360度无死角的帅哥,甚至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少年而非能够让人依靠的大人。

他的头发是温暖的棕色,眼睛是柔和的棕色。

棕色只会给人平凡而朴实的感觉。

但是,它却比任何一切斑斓的色彩都要让人安心。

比起外在条件的般配与否,泽田纲吉对川上红叶就只是单纯干净的喜欢。

仅仅只是一份再纯粹不过的喜欢。

交出的是廉价却也珍贵的,心。

尽管有些幼稚到不可理喻,但那正是川上红叶珍视泽田纲吉的原因。

世人早已习惯将【爱】以各种各样的标签基准进行判断,长相、家世、背景、能力、头脑……人类被拆分成为各种不同的零件,贴上标签的齿轮则互相试着卡准。

但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喜欢】这种感情,是无法被具体标准量化的、不可捉摸的东西。

——为什么纲吉少年会喜欢我呢?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啊。

是啊,为什么要迷惑呢?

喜欢就是喜欢,还会有别的理由吗?

心理辅导那双金色眼瞳中的棕发少年,他的倒影如同初春时分攀上枝头的朝阳。年轻活力且富有生机,无论何时都会散发光和热,为所有接触到的事物带来温暖。

泽田纲吉就是如此单纯耀眼的人。

耀眼得只需发现他的存在,视线就再也没办法从他身上离开。

心理辅导垂下眼眸,开口问他:“呐~少年~,就算我的本质是比白兰还要恶劣的人,也没关系吗?”

“咦?有、有那么糟糕吗?”泽田纲吉大惊。

“谁知道呢~说不定没有,也说不定有的哟~”红叶竖起食指点了点脸颊。少女一般可爱的动作,放在她的身上却莫名多了几分令人堕入深渊的魅惑。“如果是真的的话,纲吉少年你要怎么办呢~”

“诶……?”苦思冥想后,泽田纲吉抬头给予了川上红叶无比坚定的眼神,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那么……我就来当红叶的锁!我会好好监督红叶不要做危险或者不好的事情,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的确可以,但是那样一来会很辛苦的哦~”心理辅导收起了笑容,那张向来微笑不断的脸庞一旦没有了微笑的伪装,立刻就让人窥见了她眼中深沉浓重的阴暗。

她很自私,自私到就算再怎么喜欢泽田纲吉,也从未想过要如同他所喜欢的“表象”那样改变自己。哪怕川上红叶早已明白自己深爱着泽田纲吉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可心理辅导依然会对一切搅动世界变化的危险分子乃至于黑暗势力兴致勃勃。她的谈心教不断扩大,终端机里记录的电话号码数量也一直向上增长,就连与她有所牵扯的势力也各自变多……

除了明白自己深爱泽田纲吉,川上红叶所做的事情依然与以前一样。无论是兴致来了随便教唆他人自杀,又或是故意设下陷阱让光鲜亮丽的蠢猪跌入布满垃圾堆的小巷,心理辅导笑眯眯的将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

川上红叶就是如此自私的人。

甚至不会为了所爱之人改变自己。

即便凭借直觉了解这一点,泽田纲吉依然对川上红叶露出了真挚包容的表情,说:

“没关系,因为我喜欢红叶嘛。”

我喜欢你。

简单而万能的回答,解释了一切。

但是,这样的应答并不让人讨厌。

“真狡猾啊~纲吉少年~”

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川上红叶的脸上露出了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的、率直而漂亮的笑容。如同黄昏时分浸染了金黄、深红与亮橘色的月亮,没有耀眼的光彩,却因为糅杂了多种色光而交织成绮丽的美景。

如同构成川上红叶本人的诸多要素一般,矛盾混沌却又无比美丽的东西。

“如果告白不是在这种宛若鬼故事多发地一般的废弃场所,我想我会更加开心的接受喔~”

起初的几秒钟,泽田纲吉完全被川上红叶的美丽笑容所迷惑。与以往任何时候的礼节性微笑与伪装表象的微笑都不同,心理辅导在泽田纲吉面前展现的,正是完全展现出她作为“女人”一面的笑容。

而后,他意识到了川上红叶所说的那句“更加开心的接受”。

虽然开心的程度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她接受了泽田纲吉捧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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