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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年龄与夏目】

比起惊吓,三桥廉在看见川上红叶的第一反应则是瞪大眼睛的喜悦。犹如再次见到许久不见的友人,眼中的颜色干净且透明,若是仔细打量,甚至可以看见有温暖的泪水在涌动。

“好、好久不见!!!”

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为三桥廉的心理辅导在进行一半后,由于换季而令川上红叶未曾完全养好的身体进入疾病多发期,再加上三桥廉自己也已经开始振作,拼命努力的学习就为了考到别的学校……于是,双方的相处在川上红叶勉强为三桥廉治疗到“胆小怯懦但不至于会被外界惊吓到精神崩溃”的近似普通人的程度后,就不得不因为三桥廉的国中升高中考试而匆匆结束。

当然,因为心理辅导没有完成的关系,事后川上红叶也将预付的定金退了一半回去。但三桥家的父母似乎对已经不会再精神衰弱的三桥廉感到足够……或者说也不会想要再给那孩子压力,因此川上红叶想要退回的定金也没被收回。

#给我钱的都是好人啊qaq#

家里养了培养皿双子的川上红叶,早已深刻了解了养孩子的艰辛痛苦。再加上两个小不点还都有着目前不可控而只能被称之为“麻烦”的超能力——家里的电器动不动就会被生的哭泣爆掉,还曾经达成过连续一周天天更换电器的成就;作为弟弟苍叶也不老实,哇哇大哭起来还能让从家附近经过的路人不止一次的试图闯入家中……每天光是要处理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就已经苦不堪言,偏偏家里的两个小崽子相当不给面子,搞得川上红叶那段时期头发都掉了不少。

于是,苦于养孩子的川上红叶,偶尔也会和三桥太太就养孩子的问题进行一定的讨论……当然,准备有余的她自然不可能只听取一家之言,但不可否认的是,借着这样的谈话,川上红叶对于三桥廉的近况也有一定了解。

——虽说电话里的确有听到过三桥廉有在学校重新加入棒球社,甚至还担任投手位置,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但实际见到之后果然还是很厉害啊!

骤然听见三桥廉“洪亮”到几乎可以响彻客厅的问好后,即使是川上红叶也忍不住吓了一跳。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最初第一印象里声音弱小的和蚊子没两样的模样太深刻,所以面对现在这个偶尔会爆发很大声的问好的三桥廉,微妙的有些适应不良?

“……啊,是呢~的确是好久不见……说起来,三桥廉君现在感觉很好的样子呢~”

可不是吗?现在的三桥廉尽管神色之间依稀可见怯懦,但双眼已经变得很有神采。若是要用什么来做比喻的话,大约就是已经长大不少就连羽毛都丰富许多的小鸡。

“是!我!现在!很好!!!”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顺路经过来复诊而已。三桥廉君不用那么强调也可以哟~”

“喔……好的。”

简单聊了两句,确定三桥廉如今的精神状况相较一年前已经好了很多。虽说在聊起棒球部的琐事时,关于“阿部君”被提起的频率有些惊人的高,但对棒球规则一知半解的川上红叶则只以为是投手和捕手经常一起练习的默契。

但话虽如此,三桥廉在精神和心理上都对阿部隆也这个人依赖太多了。

这份依赖是良药?亦或是□□呢?

因为给三桥廉做过心理辅导的缘故,尽管时间经历让三桥廉有所改变,但对于这个少年的本质秉性却依然是川上红叶十分了解的东西。比谁都柔软善良却也比谁都自卑敏感,三桥廉对阿部隆也的依赖,已经到了犹如鱼和水的程度——或许水可以流向四处,但鱼却是一刻也离不开水。

尽管发现了这一点,但川上红叶却并不打算提醒三桥太太这个问题。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位捕手少年对三桥廉君……似乎并不是单箭头呢~

大约是被眼前少年们单纯可爱的感情所传染,川上红叶也忍不住回想起隔壁邻居家那个同样乖巧可爱的泽田少年。

会软软糯糯对她笑,会贴心记住吃药时间提醒她,会耷拉着肩膀苦着脸递出作业,会红着脸一起分享便当一起吃饭……无论受到怎样的心理诱导都不会被影响,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本我,安定悠哉的依照自己的步调向前走。

——嗯,等下处理完事情就回去吧~

打定主意的心理辅导却全然不知,自己这次回去居然又捡了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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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别院十分古朴,半完成的花圃还在绽放花朵,只可惜筑造它们的主人已经长睡不醒,除了一个孤孤单单只会望着天空的幼小男孩,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本应是路过偶然瞥见的葬礼一幕,但当川上红叶与那家遗留的幼小男孩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空灵通透有如琉璃,温柔好似流觞曲水。纵使高歌也是悠扬高远的调子,书写的俳句也是繁樱绣球绚烂美丽。

最重要的是,那不是一个6、7岁男孩应该有的眼睛。

流逝的时光沉淀下的安宁在他的眼中塑成镜子,清晰映照出世间的真善美与丑恶。那种历经世事悲伤后的豁达,是只有成年人、而且还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后的成年人才会有的眼神。

她走到那个遥望天空似乎只是在发呆的男孩面前,蹲下|身后对他笑笑,说:

“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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