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知道我是鬼。”
她那么无动于衷，那么坦然自若，只有一个解释，她没有必要感到吃惊，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包括刚才，她看着房间中央。
不是在看地毯，而是在看地毯之下。
那里，有东西。
“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真的要吃掉我？从哪里开始吃？人肉是酸的，不好吃。”
少女眉眼弯弯，笑容如此清澈而纯粹。
“我不吃你的肉，我要的是你整个人。”
男人揽住少女的腰身，抱得那么紧，紧到她可以感觉到某个冰凉的东西硬邦邦的抵在她的腰间。
“你是想说……你要和我来一段露水姻缘？”
男人瞬间沉下脸。
“对你来说，这种事可以这么随便？”
少女轻笑一声，“为什么不能呢？只要是我看得上的男人，漂亮的男人，两个人睡在一起，你说谁睡谁呢？很多人觉得是女孩子吃亏，但是你们问过那些女孩子的意见么？而且啊，你是鬼，我和你能怎么样呢？嗯？”
怎么样？
只要他不再是鬼。
那么，他就能离开这里，然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鬼的话，和你在一起岂不是要折寿？和你做上那么一次，我是不是就会被你彻底榨干啊？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去拥抱那些软绵绵热乎乎的人类比较好。”
这话说的，到底谁才更像鬼？
少女笑着想要将男人推开，却被某人摁在床上不能动弹。
“你真的舍得对我硬来？”
少女懒洋洋的挑起了眉。
她有恃无恐。
对，她就是仗着他对她的爱。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深爱。
“你想要去拥抱谁？洛雅言？那个无知的少年郎？”
“无知也是有好处的。无知，我便可以向他灌输任何我想让他牢记于心的东西。无知，才有□□的价值，不是么？”
“晓栩，长着这样一张脸，女人眼中的狐狸精。我原本还以为你和外表不同。没想到……的确是不同，你远远比你表现出来的，更加恶毒残酷。”
这不是在贬低她。
她知道。
他在赞扬她。
他在感叹。
穆郁生在这两百多年里杀了多少人？
他会觉得恶毒残酷是件不好的事么？
他在感慨，这个女孩……怎么就能那么适合她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少女双手缠紧男人的脖子，双腿也紧紧绞住他的腰身。
他会疼。
但是无论她怎么绞紧，他都不会有窒息感。
很好。
很多人，*伴随着食欲。
而晓栩呢？
伴随着施虐欲和嗜血欲。
男人低下头，这次真的没有任何顾虑，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重重咬在了她的颈间。
少女在笑。
纵情的。
放肆的。
大笑。
男人的头发一瞬间开始疯长，外形也有了些微变化。
长褂长袍。
……
等等，这座庄园明明是西方的建筑风格，为什么这个人死之前穿的是东方的长衫？
或许只是单纯的兴趣爱好？
不过这样也很不错啊。
晓栩很喜欢这种衣服，因为方便脱嘛。
腰带那么一拉，衣服往两边那么一扯，就全部都能看到了。
晓栩的魔爪伸向了男人的衣领，将其扯到肩膀以下。
然后，她也张开了嘴，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没有血。
和血族到底是不同的。
血族的身体本就是*。
而鬼是灵体。
灵体凝聚成实体的话，也并非是原来的*。
晓栩感到很不满意！
这个色鬼又不和她啪啪啪！没有血的身体连咬的*都没有！
她大爷的不奉陪了！
系统：渊若大人在拥有*之前真是别想好了。【点蜡】
然后晓栩就把男人一脚踹下了床！
动作十分干脆利落，一看就是踹惯了的！
晓栩拢了拢衣服，抹了一把脖子，理所当然的摸到满手的血。
这男人要是时不时饿上那么一回，这脖子上得贴多少创可贴啊，那么麻烦还不如直接缠一圈纱布呢！
“喂，帮我把伤口消掉，不然以后你别想再碰我！”
晓栩坐在床上，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说道。
男人坐在床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以我的能力，想要碰你的话，你能反抗得了么？”
晓栩闻言，高高挑起眉，“你觉得呢？”
嗯？
穆郁生竟然没来由的相信，只要少女不想让他碰，有的是办法让他看得到吃不着。
好吧，形势比人强。
谁叫穆郁生离了晓栩就像是要再死一回？或者死无数回？
穆郁生重新上了床，再次揽过少女的腰身，舔上她的脖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动手指就能把痕迹消除。你不会想用‘口水能消毒’这样的借口来骗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动动手就能把痕迹消除？”男人退开身，微笑脸看着她。
晓栩：……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那么会抓重点呢？
系统：因为要和晓栩大人互补。
“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么？什么电视电影小说漫画，里面这种内容可不少，当然还包括了除鬼的法子。若是哪一天我心情不好，或许真的会试试。”
穆郁生似乎颇为赞同的点头，“可是对我来说最致命的是……”
男人倾身，含住她的耳垂。
“如果你离开了我，我根本活不下去。”
少女心炸裂？
哦，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还需要他说？
所以少女丝毫没有浪漫细胞的将人再次给踹了。
“你本来就是死的好不好？”
少女下了床，走到房间中央，用力踩了踩地板。
空心的。
少女挑了挑眉，却没有掀开地毯一探究竟。
她回眸对男人一笑。
“还有，晓晴那里你斟酌着点，可别一下子就把人弄死了。我可要她好生生的，活着回到家里。”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话？”
穆郁生坐在床上。
黑色长袍铺开，墨色长发散乱，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魅惑。
晓栩立马扭过头。
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扑上去把人给强了！
“就凭我是晓栩。”
少女低笑一声，打开门。
“我说的话，就会成为现实。”
啪嗒。
关上门。
男人低垂着眉眼，轻轻笑了笑。
怎么办？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她了。
心有灵犀这回事呢，说的似乎不是晓栩和渊若。
而是渊若和月和。
不。
其实还是那句话，根据墨菲定理来说，越是不想发生的糟心事，它偏偏就是会发生。
所以晓栩一下楼就撞见了坐在休息区域的洛雅言。
作死的少女第一反应竟然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不对。
她这到底是在心虚个什么劲儿？
她和这两个男人还都不是那种关系，为什么她要心虚？
穆郁生也就算了，好歹以后肯定会变成她男人，但是洛雅言算什么事儿呢？
她为什么要担心自己身上的痕迹被他看到！
系统：因为看到了会伤心啊。晓栩大人舍不得月和大人伤心啊。【摊手】
洛雅言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刚才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他强迫你？”
洛雅言这句话问出来是没有底气的。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绝对不是会任由别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而且她的拳脚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会有所期待，期待这个女孩能够像过去那样说喜欢他。
人都是贱骨头么？
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重要。
他当然不知道，虽然都叫晓栩，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是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没有什么可期待的。
晓栩不会喜欢他。
而喜欢的他的那个晓栩，他同样不会喜欢。
没有任何交点。
“没有人能够强迫我，你应该知道。”
晓栩走过去坐下，瞳眸里干干净净，如此坦率的直视他。
“你说你喜欢他，可是连穆郁生都不相信这句话。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所以才那么说？”
晓栩看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
“不，你们都误会我了。我说喜欢是真的。为什么不喜欢呢？他那么美，而且厨艺也很好，对我更是没有话说。你们可以这样理解，我只不过是喜欢玩女王和奴隶的游戏而已。洛雅言，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我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所以我不想把你给糟蹋了。穆郁生是个男人，他是个玩得起的男人。可你不是。”
“你不是这样的人。”
洛雅言眉眼依然如故的温和清爽，他根本没有把晓栩自白的话当真。
“你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我是。”
晓栩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
洛雅言一瞬间肌肉紧绷。
他在紧张。
这么纯情的男孩，她怎么好意思下手？
晓栩勾起嘴角，绽开一抹妖娆妩媚的笑意，将一条腿抵在他腿边的沙发上，双手撑住沙发扶手。
洛雅言连呼吸都停了。
“洛雅言，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娴熟的挑逗人的手法？那都是实战经验啊。”
她笑了笑。
笑着看他原本绯红的脸颊一点一点白下去。
“我喜欢看着男人为我神魂颠倒的样子。我喜欢让所有男人都臣服于我的脚边。如果可以的话，女人我也不介意啊。我想要放过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那为数不多的、仅存的一点良知告诉我，你那么干净的人，我怎么可以伤害你呢？啊，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善后麻烦而已。纯情的小男生，要是爱上了我，纠缠不清可怎么办？而且你家里家大业大的，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和身体，你父母来找我算账怎么办？我可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私生女啊，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说到最后，洛雅言的脸色已经完全惨白如纸了。
心疼么？
她会心疼啊。
渊若如果再狠一点的话，能够将这些角色彻底与月和重叠。
那么。
晓栩根本不可能对他说出一丁点重话，舍不得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你明白了么？我的喜欢，只是喜欢玩玩而已。”
晓栩嗤笑一声，抽身欲走。
少年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
晓栩：……系统。
系统：哈哈哈哈哈~！！！！！
晓栩：这货特么难道也要黑化？但是不对啊，我家月……不是，月和他根本不是会黑化的人啊！
系统：他又不是月和大人，不过是一段程序而已。【挖鼻】
“就算只是玩玩而已，你也不愿意选择我么？穆郁生是个很危险的人，你也这么对我说过，你难道不怕玩火*么？但是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尽情的伤害我，我却绝对不会伤害你半点。”
……
不，问题就出在这里。
系统：渣攻贱受既视感？
晓栩：滚滚滚！
“洛雅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没有心的，我没有感情的，我不会对你心软的！”
“你已经心软了。”洛雅言微微一笑，将她拉向自己，“你担心我会受伤，所以你退后了。但是你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因为我知道……你依旧是我心中的那个晓栩，是个好女孩，是值得我付出的人。”
晓栩：渣攻贱受既视感。【死人脸】
系统：哈哈哈哈哈~！！！！！
“洛雅言，我看不上你。”
晓栩紧盯他的瞳眸。
她没有闪避，说明她说的是真心话？
其实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某个人若是斩钉截铁，而且非常郑重的重复一件事，肯定一件事，那么她的行为本身，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那就是一个谎言。
“你说谎。”
洛雅言温柔的笑着。
她的视线太强烈了。
她是故意的。
他记忆里的晓栩，双眸中永远是淡淡的无波无痕的。
她看人永远都是轻飘飘的不甚在意的。
她用这么强烈的视线看着他，就是想要说服他。
说服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借口。
晓栩真的要被他打败了。
幸亏这货不是月和本身。
如果是月和的话，晓栩分分钟缴械投降了。
“你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别说是女人，连男人你也可以去尝试啊！天底下好男人好女人那么多……”
“但是他们都不是晓栩。”
怦怦——！
晓栩别过脸。
重复着。
他爱上她。
她拒绝他。
他爱着她。
她伤害他。
都是渊若干的好事。
重复这样一种，根本不知道到底在惩罚谁的死循环。
太残忍了。
渊若是希望，她能够通过这样一个过程，彻底对月和这个人麻木么？
不可能的。
渊若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他占有欲强，嫉妒心重，而且杀伐果断。
除了晓栩，任何人，他都能毫不犹豫的伤害。
他真的只是想要知道，如果在同等条件下，性格全部都有所改变的渊若和月和同时出现在她面前……不，其实从条件来说，“月和”有很多优势。
是不是哪怕这样，晓栩依旧会选择他。
“那么我也告诉你，无论伤害还是被伤害，哪怕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洛雅言是真的不明白。
这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么？
还是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她谁都可以亲近就是不愿意亲近他？
“因为你是洛雅言【月和】。”
所以说……为什么。
偏偏是他？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晓栩用力甩开他的手，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
“晓栩。”
洛雅言轻声呢喃。
晓栩没有驻足，也没有回头。
她不能再心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比谁都清楚。
“我爱你。”
——我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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