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当着崔氏的面,她既要小心不让自己做出不合常理的事,以免引得崔氏生疑,又得花费心思,变着法儿地让崔氏接受自己的各种决定;
至于那薛钟,则随时都有本事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简直看一眼也觉得多余。
来到这石板村,换过另一个身份,她看似适应得不错,实则过得很累,唯独与薛锐在一起的时候,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放松。
小家伙机灵可爱,懂得维护她,无条件地支持她,还很会哄人开心,这样的小孩子,谁又能不喜欢?
薛灵镜向来主张做事要尽力,玩也要玩得够本,既然和薛锐出了门,便暂且将自己那发家致富的挣钱大计尽皆抛在脑后,姐弟俩晃晃悠悠的,先在村外河岸上围观打渔郎收网捕鱼,又很是嬉笑玩笑了一阵儿,闹得一身汗,才不慌不忙开了脚店门,径直去后厨拾掇东西。
铺子开了好些年,各色物件儿又多又杂,薛灵镜忙活了好一会儿,把那起自己估摸能用得上的玩意都装进竹篓子里,一回头的工夫,却发现薛锐不见了人影。
她也不着急,把竹篓往肩上一扛,抬脚走到铺子大堂,这才笑眯眯扬声唤:“咦,我的小尾巴呢?”
“这里呀这里呀!”
小尾巴应声从大门外窜了进来,手里捏一把柳条:“姐你收拾好了?咱们要回去了?”
薛灵镜斜乜他:“你折那么多柳枝做什么?难不成,是怕我想揍你的时候没有趁手的兵器,特地预先帮我备下?”
“嘿嘿,你才舍不得打我呢!”薛锐脸皮厚,笑得见牙不见眼,“折点柳条,回去咱俩编蝈蝈笼子玩呗!”
薛灵镜很想说,你养只蝈蝈在家,没日没夜地叫,薛钟迟早崩溃。可还没开口,眉心却突然一跳,不由自主地飞快扭头,望向脚店门外。
那种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上次是在屠大娘家外头,村路上人来人往,她无法分辨是否有谁跟着她、注意她。但眼下,脚店门前无比空旷,这被目光追随的感觉就格外明晰,绝对不会是错觉。
真是活见鬼!
薛灵镜心里一阵烦躁,用手肘撞撞薛锐,压低喉咙:“阿锐,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躲起来在偷偷看着咱们?保不齐还一直跟在咱们后头来着,这不是第一回了。”
薛锐讶然。
村里还有人敢尾随他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他心里一万个不信,却并不含糊,立时打起精神四处张望。小孩子素来眼尖,片刻蓦地瞪圆眼珠,把薛灵镜袖子一拽,抬起胳臂指向门外,小声嚷:“姐你看,在那儿!”
薛灵镜轻手轻脚蹭到大门边,定睛一瞧,果然,不远处一棵粗壮的大槐树后,有片灰色的衣角,正随着河风微微飘动。
真是够了,要躲也躲好些行吗?这样顾头不顾腚的,是在糊弄谁?
她心头怒意陡生,一扭头,眼梢里正好瞥见薛锐攥在手心里的柳条。她当即劈手夺过,将脚步放得更轻,一溜小跑着,神不知鬼不觉绕到大槐树后,扬起手,半点不客气地一柳条子狠狠抽在那人背上,同时敞着嗓门,把崔氏的口头禅也吼了出来。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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