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你不要吓我!”韩妙心看着双目紧闭地女子,心都打颤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不出声啊!你看看我!睁眼啊!”韩妙心牢牢握住韩青青的手,却感觉她的手像一块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
韩青青似乎感觉到她的焦灼,眼睫颤了颤,片刻后无力地撩起眼皮,咳出一口鲜血,喘息着道:“大嫂,咳咳,我恐怕要先你一步去见大哥了……这么多年,他肯定很寂寞,我去陪他……”
“你说什么傻话呢!”韩妙心眼泪遏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胸口像是有把刀在剜着她的肉,生生地疼,“我们去医院,你会没事,会没事的……”韩妙心轻轻抱住韩青青的头,目光不忍去看她的胸口,子弹射得很深,鲜血薄喷而出,止都止不住。
对她摇摇头,韩青青吃力地抬起沾了血迹的手想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没用的。大嫂,你不要难过……我很开心,幸好赶上了……”是的,她其实很庆幸。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那颗子弹就会射在祁牧焱的身上,那样的话伤心的人就太多了。她不怕死,更何况是为他而死,她觉得很值。
从当年第一次看到还是少年的祁牧焱起,她就深深爱上了他。在哥哥韩东烈去世之后,她留在洪启安身边,以美色伺候那个肮脏的老男人,不管自己有多么厌恶他,为了深爱的男人,为了替哥哥报仇,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忍受。
可是,后来洪启安死了,大仇得报,而那个男人身边却有了别人。她不怨他,更不恨他。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她也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不堪,又怎么再配得起他?
于是,她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地关注着他。只要能偶尔见到他,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祁牧焱深深凝视着这个替自己挡枪的女人,转身将怀中昏迷的人儿交给手下,然后在韩青青面前蹲下来:“不要说话,我让拓野立刻带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韩青青缓缓说着,下一刻却突然剧烈地呛咳起来,“咳咳……我苟活了这么多年,够了,也累了,看到你没事……真好……”她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遭受的痛苦也太多,这几年,她活着不过是为心中的一个执念,她希望看到他,哪怕只是卑微地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你,何必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祁牧焱抬起手指,温柔地将她被雨水打乱的头发拨好。
她对自己的心意,他何尝不知?只不过,在他的感情观中,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她的所作所为令他感动,他会保护她,替她解决所有困难,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甚至是某些要求,可是,却不会因此而娶她。
“值不值得,我知道……焱,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要是没有你……咳咳……”她再次咳嗽起来,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我恐怕早就支持不下去了……”每次在她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是支撑她的唯一信念。
“别说了,我让拓野先带你去医院。”祁牧焱声音哑沉,对她,自己终究是心中愧疚。他欠她太多,而今,更是偿还不起。
“焱……”韩青青吃力地闭了闭眼睛,凄然笑道,“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都不能陪陪我么?”拓野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子,只可惜感情勉强不来。她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爱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轻易便能拥有的永远不会稀罕,求而不得,才能让人更加痴迷更加疯狂地去追求。
在韩思艺没有出现之前,就算这个男人不爱她,但至少他也曾经属于过她,哪怕只是没有感情的肉体交融。那段从洪启安眼皮底下,偷偷跑出去与他见面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最美好的回忆。即使是死,她也想好好记着,记着他们之间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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