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韩允泽拧了拧眉心，佐川说的话不无道理，以韩允浩那种冲动又倔强的性格，如果知道眼睛的事是大家在骗他，肯定会气得离家出走玩失踪的。“佐川，不管你找没找到眼角膜，我都会履行我的承诺。”

“小鬼，你什么时候学会打这种感情牌了？”佐川哲也漂亮的眼底流露出几分玩味，语气中不禁带了几分赞赏。当初，韩允泽请他帮忙找眼角膜的时候，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如果十年后自己成功接管天地盟，将会在三年内无条件为他大开台湾一带水域的方便之门。

“谈感情伤钱！我现在一穷二白，伤不起啊！”他完全是在透支，十年后的事情谁能预料，佐川哲也自然清楚这不过是张空头支票而已。

“我是不是在趁火打劫？”佐川哲也很有自知之明地反问。打通海关，对走海运的山口组来说至关重要，但是佐川哲也还没有傻到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未满六周岁的小鬼身上。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小男孩身上有种和曾经的自己很相似的气质，假以时日，他必须会有所作为，甚至会超过自己。

“你说呢？”电话这头，韩允泽撇撇嘴巴，圆圆的大眼睛随意地瞟向不远处提着果篮来医院探病的各色路人。

其实，他一直不太喜欢医院，总感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白的，气氛太压抑，让人心情没来由地沉闷。

佐川哲也听着他不急不徐的语调，忍不住勾起樱花般润泽的薄唇。这个小鬼，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东京的几年，自己每次去山口组开会或者组织暗杀等等各种秘密活动都会把他捎上，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学以致用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放心，如果十天之内还找不到合适的眼角膜，我就亲自去澳洲，杀了那对兄妹，把他们的眼角膜空运到台北，我偏要看看你接不接受？”

“你真无聊！”韩允泽自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又道，“我要回去吃饭了，就这样吧，再联络。”

合上儿童手机，他转身往回走。

后面的住院部很安静，没有门诊部喧闹嘈杂的人声。初夏的微风夹杂着丝丝热气迎面抚过，韩允泽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轻轻叹了口气。

过完今年夏天，韩允浩才满六周岁，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在幼稚园里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而不是住在医院希望渺茫地等着谁大发慈悲捐献眼角膜。

抬起粉嫩的小脸，他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喃喃地说道：“韩允浩，伤到眼睛一定很疼吧？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疼呢？”其实，妈咪和祁老头也和自己一样，心急如焚吧。

垂下眼睫，他望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是他太小，力量不够强。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真正长大，大到足以撑起一片天空，保护他关心爱护的亲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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