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动摇,少年再接再厉道:“韩思艺,你肚子里的生命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该对它这么残忍。想想吧,它和你是一体的,血浓于水,没有失去过亲人,你或许无法体会那种孤独寂寞的滋味。”
他的话听得韩思艺心口莫名一疼,指尖被握得泛白,她顿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想一想,让我自己想一想。”女孩木然地转身想回病房,谁知双腿忽然一软,眼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毕竟才醒过来,她的身体仍然很虚弱。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视线里映着少年紧张的神色,韩思艺很想告诉他,自己心智还不够成熟,不想在这种心情下生小孩。可是伤口疼得厉害,她根本支撑不住,只能放任自己跌入无尽的黑暗。
这几日,铃木樱奇怪地发现佐川哲也总是很忙很忙,但即使再忙他每天都会抽空去医院。可是,医院里明明已经没有爷爷了,他还去医院做什么呢?
啊,难道哲也君他累得生病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铃木樱连忙捂住了嘴巴。不行,不行,她要去看他,怎么能让哲也君一个人面对会逼人打针吃药的可怕医生呢?
晚上放学后,铃木樱缠着接她上学放学的司机,要他送自己去东京医院。司机拗不过她,只能向铃木家的老管家报备了之后便载着她去了医院。
铃木樱无聊地扒拉在车窗前看着路旁飞速向后倒去的店铺,水盈盈的大眼突然一亮,然后她嘟起粉嫩的唇瓣问向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司机:“伯伯,你说我应该买章鱼丸子还是买棒棒糖去看哲也君?”探病当然不能空手去。
“小姐,哲也少年应该不喜欢这些。”司机伯伯好心地提醒道。
对哦,每次好像都是他买这些给她吃。
“那我要送他什么好呢?”铃木樱纠结地咬着食指,哲也君不喜欢吃零食。
“小姐,你真的确定哲也少爷在医院吗?”司机伯伯再次问向车后座的小女孩。
“当然啦,是松本爷爷告诉我的。”老家主在世的时候,木樱以前常常会去佐川家做客,她机灵又可爱,很讨老人家的喜爱。而松本鹤一直照料着老家主的身体,自然与她接触不少,他一生未娶,便也拿她当孙女般的疼爱。这次,铃木樱对他软磨硬泡了好久,总算从他口中打听出了佐川哲也的行踪。听说,他从外面带了个受伤的人回来。
车很快便驶进了医院。
下了车,铃木樱背起小书包就往佐川家专用高级病房跑去。
“哲也君,我来看你啦!”门还没打开就听到小女孩脆生生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韩思艺正坐在床上翻着漫画,听到声响抬眼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有个穿着日本小学生校服的小女孩正抱着书包站在那里。她看上去只有九岁左右,一头略带自然卷的黑发用粉红色的蝴蝶结高高绑在头顶,粉雕玉琢的脸蛋上一双黑玛瑙般闪耀的大眼睛分外灵动有神,像极了漫画书里萌萌的小萝莉。
近日她正为小孩的事情烦心呢,所以并不想搭理这个擅自闯进来的小丫头。只瞥了一眼,韩思艺便又自顾自地看起漫画书来。话说,虽然原版日文书她根本看不懂,但就算只看插图上的帅哥也是很养眼的。
发现病房里面的人根本不是佐川哲也,铃木樱便退到门外又看了一眼房号,没有错啊。
她重新折回房内,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对面病床上的人,犹豫了片刻,终于再次出声:“你是哲也君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吗?”
韩思艺听她叽哩呱啦地问完话,愣是半个字也没有听懂,朝她摇摇头,意思很明显——语言不通,爱莫能助。
铃木樱转着乌溜的眼珠想了几秒钟,又用韩语问了一遍。
虽然还是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好歹当年也跟纪凡悦一起追过几年韩剧,这个小女孩说的是哪国话,韩思艺还是知道的。
韩思艺看着她着急的可爱模样,忽然起了逗弄之心,故意用英文回道:“我才不是高丽棒子。”
铃木樱从小对语言就很有天赋,偏偏只对英文极度不敏感,二十六个字母都认识,组合到一起她就完全懵了。交流遇到障碍,小女孩苦恼地揉了揉眼睛,又不死心地用泰语问了一遍。
天哪,这个小萝莉到底会几国语言啊?
韩思艺汗颜,终于忍不住自报产地道:“我是中国人。”
卷翘的眼睫扑闪得厉害,思考了好半晌,铃木樱用生涩又蹩脚的汉语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是哲也君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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