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立春,天气乍暖还寒,不过明媚的阳光让人周身能感觉到温暖。
酒吧装修已经完工,黑色的墙面,上下两层,逼仄的铁质楼梯只容一个人上下。厕所就在楼梯下的狭小空间里,厕所里也是黑色的墙面,墙上贴了找来的一些冷笑话。一楼临街的窗户边摆了四张小方桌,桌布是黑白格子的,窗户挂着银色的窗帘。吧台里的墙壁是一个酒架,摆满了各种洋酒和啤酒。二楼有八张小方桌,地上建了个小台子,算是舞台,天花板上是旋转的彩色射灯。两个玻璃窗同样挂着银色的窗帘。看着窗帘,她觉得过于单调,亦或许自己有意想要联系他,可是当她掏出手机,才发现并没有他的电话。于是她打了赵绵绵的电话。
“绵绵,还好吗?”苏臻只说了一句话,心里就后悔打电话了,她想窗帘就这样也挺好的,简单的就是最好的,干嘛非要麻烦别人。
“怎么了,还好啊,你呢。”赵绵绵回答。
“我也很好,那个,恩,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帮忙。”
“你说,我尽力。”
“我开了个小酒吧,还没有开张,想请你家钟煜过来帮我用画笔润色下,画两幅画。”
“好,我问问他……”赵绵绵问过他的oppa后说,“他说没问题,今天下午最好,他有空。”
“好。那太谢谢啦。”天地良心,如果不是为了见到钟煜,她也不会用这样的伎俩,并还要假惺惺的说谢谢。
下午见到钟煜,有些小激动,他穿着牛仔裤,白色长袖t桖,一件香槟色棉质马甲,非常帅气阳光。“第一次见你穿的这么休闲,不过一样很帅。”她套近乎的说,这并不是她的强项。
“是么,男人无非是穿穿衬衣或者t桖,不过这样穿更舒服。”他说着放下手中的作画工具。
“我觉得这窗帘有些单调,能否帮我随意画些什么,随便你画什么,只要你画的我都喜欢。”
“酒吧的基调就是黑色的,你不是开黑店的吧,哈哈。”没想到他说话这么风趣。
“黑色好啊,黑色比较有气氛,原本是想设计成彩虹般的颜色,但是那不是成了幼儿园,最后觉得还是黑色好,施工简单,又经脏耐用,不怕变色。”她解释说道。
“楼上楼下的四个窗帘都要画吗?”他问。
“要不就画楼上好了,反正楼下的窗帘估计到时候都会卷起来。”她怕麻烦他画四副画太多了,就这么说。并和他一起上了楼。
“好的,我想想。等小熊下班叫他过来帮忙,应该不费什么功夫的。”
“好的,谢谢了。”她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小熊,就是和你合伙开画廊的先生?”
“是的。他比我更有绘画天赋。”说着他便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构思起来。她为他倒了一杯水,很想把水杯亲自递给他,但是犹豫了一下后,把水杯放在了他身旁的桌子上,然后从楼梯上下来,生怕打扰了他的灵感。
小熊来的时候,天已接近夜色,他对她说:“今天提前下班赶过来。”她冲他笑了笑,说:“感谢,感谢,太谢谢了。”并指了指楼上,示意钟煜在楼上。为小熊倒了一杯水,并端上楼。
钟煜正坐在“人”字梯上,背对着她在窗帘上作画。灰色的窗帘上,一些凌乱长长短短的粗粗细细的黑色线条,她看不出他要画什么,不过她想不管他画什么她都会当作最美的画来珍藏。
夜里十一点左右,他俩终于大功告成。楼上两张窗帘变得丰富灵动,一幅是灰色背景,秘密麻麻的黑色短线条;一幅是黑色背景,随性洒脱的橙色长线条。两幅看不出形状的抽象画让她着实疑惑,只怪自己功力不足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当是高深莫测的鬼斧神匠之作。她想问画的是什么,可是怕钟煜觉得自己浅薄,所以没有问。为了表示感谢,她约他二人一起吃宵夜。
火锅冒着滚滚热气,如同她那颗滚烫的心,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已。她想就这样和他简单的坐在一起就好。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和表面的拘谨,她端起酒杯说:“这次多谢你们的帮忙,我敬你们一杯。”她并不爱说这些客套话,可是毕竟不太熟悉,还是客套的好。
“以后需要我们的地方,只要我们俩能帮上忙,我们一定在所不辞。”钟煜指了指自己和小熊,他似乎也有些拘谨,说话时不敢直视苏臻的眼神,因为他不会刻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她也觉察到了这点。或许只是自己单相思罢了,他对自己根本是毫不在意吧,她想。
“是,我们都是热心肠,除了略懂画一些乱七八糟的画,别无所长。你请我们帮你画画,也是看得起我们,来我敬你一杯。”小熊端起酒杯,她起身碰杯。
“……”
大家无非说些江湖上的客套话,这令苏臻拘束不安,或许是因为她本来就心不在焉。如果只是和他单独在一起多好,这种自私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腹黑。不好,不好,内心里何时住着这样一个魔鬼,总是挑战自己的理智。
各自回家后,苏臻依旧想着夜里的一幕幕,多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多想去问,可是这多令人难堪。就让这暗恋如潮暗涌着吧,就让自己在黑色的盒子里仰望幸福吧,也许遇见了就是幸福。一想到明天新店开张,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未来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模样,她一边想着,一边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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