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保才紧蹙着一张脸,半是吃瘪的惨痛,半是感激。
他急忙朝云初染应了一声,而后便被师爷与太守府总管扶了出去。
待闫保才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外,云初染才嗤笑出声,不得不说,这等她瞧不惯的污吏,此番整他,算是小惩,待修筑堤坝一事完工,她定要好生对他调教一番,也好让他知晓,虽然山高皇帝远,但若是太过招摇,终究要阴沟里翻船。
随后,云初染垂眸,再度将面前的画纸瞧了一番,不由眉宇一蹙,如今夜刖夜魅皆不在身边,她要如何画好这画。
正凝神间,却不料不远处那道窗户顿时灌进一道冷风,乍然间,一名黑衣男子宛若鬼魅般窜窗而入,眨眼便站在了她的身旁。
“主子。”刻板的话,虽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愫,但却恭敬耐听。
云初染微微敛神,转眸朝站于身旁的黑衣男子瞧了一眼,面色不变,仅是云淡风轻的问道:“查出消息来了?”
此番,他们倒是雷厉风行。
“是!主子,属下等查到夜刖夜魅二位公子,如今正住在元国兵马大元帅刘允的府邸,而秋宛,则是在元国上京的一个别庄内。”黑衣男子垂眸,嗓音恭敬。
云初染眸色顿然一深,面色略带了几分阴沉。
呵,竟然都在元国。
不得不说,那三人倒是大胆,竟对她云初染毫无一声知会,就擅自到了元国,还害得她心生担忧,派人到处查他们三人的踪迹。
刹那间,云初染心底也盈出一抹冷笑。
她云初染如今倒是流年不顺,身边之人竟一一瞒着她擅自动作。
他们当她是什么?是外人,还是仇敌?
即便要干些什么,也得知会她云初染一声,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与他们一朝一夕过来的亲近之人。即便他们不愿她参与他们的事,可向她报一声平安,让她知晓他们在何处,从而不用心生担忧,也算是最基本的吧。
一想到这些,云初染面色不好。
她暗自垂眸思量一番,终究是强制性的忽略心头的不满和低怒,仅是唇瓣留着一抹深邃的弧度,而后缓道:“可知他们三人因何去元国?”
黑衣男子眸色一动:“不知,不过正在查。”
云初染微微点头,眸色更是深了一分,“京都之事如何?瑞王可有其他动作?”
“昨日属下等按照主子的吩咐,飞鸽传书至京都,让其他人放出了主子休夫一事,昨日京都之人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瑞王也于昨日下午被招进了皇宫,可今早有人来报,称瑞王今日一大早便与靖王府三世子骑马出京,似往乌江方向来了。”黑衣人继续缓道。
问的这话,云初染那精致的眸子倒是微微眯了眯。
呵,往乌江这边寻来了?想必如今休夫一事传出去,楚亦风定是大怒吧。
另外,楚亦风往乌江来寻她,算是想找她出去,而她那一向温文尔雅的三哥云斐倾怎也参与此事了?
难道,他是受她爹爹的授意,来乌江将她领回去了?
云初染暗自神思片刻,而后终究是瞥那黑衣人一眼,缓道:“嗯,本姑娘知晓了。京都凤家商铺可有殃及?”
“未曾。”黑衣人刻板道。
说完,他眸色微微一动,似乎暗忖片刻,又道:“只不过,京都千凤楼对面的怡红楼突然关门大吉了,属下等颇感诡异。另外,元国突然松了对凤家的打压,而元国慕家也放出话来,称日后凤家之人在元国行商,他们慕家皆不会干预。如今,凤家闲置之人蠢蠢欲动,欲闻主子的意思,也好在元国做些打算。”
闻得这话,云初染一怔,可心底蔓延出的,却是慕长歌那妖异如风的面容。
此番元国对凤家松了打压,想必定是元国慕家对凤家松了敌对。而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她心头明然如雪。
想必,定是慕长歌施了力,让她凤家,也能在元国发展势力,而不仅限于在楚国。
刹那,云初染心生波动,难以平息,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凤家势力驻进元国吧。”
说到这儿,云初染眉宇微皱,似是突然想起了身边般,又道:“差人查清元国慕家公子慕长歌的下落。”
此话一出,那黑衣人微微一怔,似是未料到自家主子竟会注意上慕家那风流公子。
他略微不解的瞥云初染一眼,道:“主子,那慕长歌,在前段时日便被封为了元国安阳候。昨日元国又大传消息,称下月中旬,元国安阳候将迎娶元国三公主,想必婚事,已在筹备之中。”
闻得这话,云初染一震,心下蔓延的,是一抹措手不及的震撼,更是一抹难以道清的复杂。
下月中旬,安阳候慕长歌与元国三公主,大婚?
他一路跟她来乌江,然后急着离去,声称一个女人得罪了权贵,他要亲自去处理,呵,当真是可笑呢,那元国三公主本就是权贵,哪用得着他去处理什么?
霎时间,云初染的眸色也微微冷了一分,可转而一想,她却心生一抹低惑。
既然他下月中旬大婚,他又为何一定要在下月中旬带她云初染去元国慕家?
他,到底在想什么?又究竟想做什么?
她云初染倒是不信,他仅是单纯带她过去让她参加他的婚宴!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眸色也波动了几分。
但仅片刻,她便压下心头的不畅与复杂,仅是面色有些沉寂,别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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