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见姚霜怒不可遏,凤兮又道:“即便你不愿唤我姐姐,那你唤我名字也可!你切莫忘了,我名为凤兮,你口中的‘贱东西’,切莫再让我听到!”
姚霜与姚隐面色皆是一变。
他们那里受过这等气!
姚霜历来娇生惯养,自小便是在前扑后拥中长大,自是未曾受过别人的一句重话,再者,凤兮历来在姚府受她欺辱,此番竟是胆敢爬到她的头上威胁她,无疑是令她骨鲠在喉,暴怒不已。
而姚隐本是未将自己这庶女放于眼里,次次忽视,不料今朝这庶女攀附上了端王,抢了嫡女的微风,甚至还敢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姚隐气得脸色都变了,正要朝凤兮怒斥,不料姚霜气不过一下子朝凤兮冲了过去,抓住凤兮的头发便撕扯开来,嘴里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皮子,你说,你这名儿是不是也是你让端王哥哥取的?你这孤星带煞的霉种,竟也敢在端王哥哥面前求宠,我今日便要扒了你的皮,划花你的脸,我倒要看看邋遢毁容的你,还有什么本事去勾引端王哥哥!”
凤兮头皮一疼,挣扎反抗之中,昨日肩膀处所受的那一长矛的刺穿之痛也越来越烈。她脸色都疼得苍白,浑然不敢再用力挣扎,然而姚霜的气势分毫不减,抓扯之中已是将她压倒在地,朝她身上猛的挥着拳头。
凤兮疼得不住的抽着冷气,只觉全身都被姚霜揍得散了架。
身上与肩头上的疼痛剧烈,她却是未有反抗,如同死尸一样瘫软在地上,任由姚霜将拳头朝她身上招呼。
这种被人打的疼痛,她已是熟悉不已,仿佛到了骨髓里,一点一点的勾着她以前在姚府里挨打挨骂那最为难熬的日子。
姚府十五年,身心虐待,日日挨打挨骂,满是伤痕。
十五年来,她受尽委屈,不曾怨怒,而今,这姚隐的一巴掌,以及姚霜落在她身上的这些拳头,却是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她数十年忍辱偷生的不堪与怨怼!
蓦地,她勾唇笑了,然而眼睛也是抑制不住的酸了,红了。
此时此际,心绪纷繁缠绕,复杂不堪,宛如黑云压顶,压抑低沉之中将她心底深处的怒火与冷冽全数激发了出来。
“姚霜,你若再打,我凤兮今生定叫你不得好死!”她冷笑着出了声,嗓音嘶哑无力,但却透着森森威胁与凉意。
这是她这辈子说过的最为狠烈的话了!
然而,这话一出口,却是被姚霜当做了笑话听:“哼,让我不得好死?那我便先打死你这贱种!”
嗓音一落,姚霜越来越频繁的拳头朝凤兮招呼来。
凤兮咧嘴笑得深沉,方才那句话,是她唯一一次这般真真切切的说出来的,只可惜,只可惜这姚霜不知她方才的话并非寻常威胁,而是立志要拼命完成的目的。
这倒是可笑。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她这个受尽屈辱的人!
“别打了,若是打死了,我们不好与端王交代!”这时,姚隐终归是将姚霜自凤兮身上拉开,冷着嗓音道。
姚霜不罢休,努力的挣着姚隐的手,道:“爹爹也糊涂了?端王哥哥方才离去时全然未曾顾及到她,爹爹便该知晓她在端王哥哥心里并无什么位置。她不过是王府中的一个贱妾,纵是被我打死了,端王哥哥也不会为难我!”
凤兮趴在地上,慢腾腾的抬眸迎上姚霜的视线,苍白的面容滑着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我的确是贱妾,你姚霜又何尝不是?再者,王爷能将我宠冠王府,凭此,我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自是比你高!”
姚霜一怒:“你这小贱种还在做白日梦?你该是不知晓吧,王爷宠你,不过是护我!用你来将王府其她侍妾们的嫉妒都吸引了过去,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哼,你当真以为王爷宠你?”
姚霜一言,直入凤兮心底。
她说得的确未错,小端王明里暗里,都是不曾宠她,都是不曾对她上心的。
她有自知之明,心底通透,从不奢望小端王会真正待她好,然而,如今姚霜威胁了着她的命,挑着她这满是伤痕之人一点一点聚集了数十年的屈辱与怒意,她又如何能让姚霜好过,又如何能让自己孤零零的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她按捺神色,苍白的面上滑过一丝淡笑,血腥味盈入鼻间,她稍稍一望,便见自己的肩头上的伤口处溢出了血,染红了肩上的衣袍。
那红色刺痛了她的眼,但却也令她平寂了下来,连带嗓音都低沉如嘶,宛若从地狱阎罗里爬出来的幽灵:“王爷心思,又岂容你揣测。”
说着,她再度抬眸迎上姚霜的眼,一字一句的唤道:“你可知王爷前不久曾对我说,他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允我会弃了满院的姬妾,他甚至还允了我,正妃之位?”
“胡说八道!你这贱东西……”
凤兮打断她的话:“我说过我叫凤兮。”说着,浅然一笑:“而且你又可知,我的名并非王爷所取,而是南岳当朝正得势的右丞夜流暄取的呢!”
姚霜不可置信的瞪她,待反应过来后便怒火重重的盯着凤兮,鄙夷道:“你不仅勾引了端王哥哥,还勾引了右丞?”
凤兮不言,淡笑着挪动目光,直直的观着姚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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