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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寸寸消亡,谋略2

说完,他垂头底下,突然在凤兮微颤的唇上贴来,见凤兮满面僵硬,连带目光都有些不稳,他这才离开凤兮的唇,继续将她环入怀里,脑袋朝她的肩头一磕,低道:“我此生,最恨女人背叛与不忠,凤栖已是一个,你若是也敢步她后尘,我定不饶你。”

低低的嗓音,透着几许威胁,然而若是细听,却也能听出他话语里努力隐藏着的无奈与脆弱。

他上身大多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凤兮身上,就那般静静的抱着她,似要将她融入在他的身体里。

“凤兮,待这次我平安归府,你便好生呆在我身边,莫要想着替夜府主子算计我,如何?你若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你。你连我的性命都救过,所以,你绝不会害我,是吧?”他又低低的问。

凤兮眸色一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抵是见凤兮迟疑不言,小端王轻笑一声,话语也冷了一分:“无论你心思如何,还是那句话,你既已然选择呆在我身边,便守好你的话,安分的跟着我。这一世,我怕是也再选不到什么顺眼的女人呆在我身边了,而你也已是我的妾,逃不掉了,不如,你我二人就稍稍朝对方拿出点真心来,这辈子,便这么相互依赖的过吧,如何?”

凤兮神色有些不稳,半晌才道:“那王府中的夫人们呢?”

他轻笑一声,嗓音柔和温润,但话语却是冷人锥心:“那些女人不过是我为了拉拢那帮子朝臣才纳进来的,一旦我大事已成,还容得了她们?”

突然间,凤兮只觉小端王冷情冷意,但无疑也是孤独的。

纵然风流之名在外,身边女人如云,但他却皆是随意应付,从未真正动心。在外人面前,他能将情绪掩饰得极好,那高明的伪装之术,连她都咋舌称奇,只不过,一旦他卸下伪装,他也不过是有喜有怒的常人,也会用威胁与柔和之语,逼她温顺,逼她安分,又会是,蛊惑她真心待他。

只是,这些对他的看法甫一冒出,她便自嘲一笑。

纵是小端王孤独寂寥,但也比她好过百倍,千倍。她也从未想过要背叛他、不忠他,只因她仅是想保持中立,不愿参与他的那些事,也不愿真心与他走得太近。

她终归是要找准机会离开的人,一旦时机成熟,她会避开他们,也会带走一切,什么痕迹与不舍都不会留下。

她与小端王,兴许,仅是过客一场罢了。

凤兮终究是没言,小端王也极为难得的未再继续问。

他静静抱了凤兮,脑袋磕在凤兮肩头,俊脸埋在凤兮发丝里。

脖子里窜入他温热的呼吸,凤兮甚是平静,默了片刻,却是伸手一点一点的探上小端王的腰,最后轻轻的抱住。

小端王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但刹那又归于宁静,半晌不言。

良久,他才放开凤兮,转眸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道:“我去东宫了,莫要想着将玉石交给芸罗,你最好亲自将玉石送回王府的管家手里。”

说着,见凤兮抬眸观他,清秀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他眸中竟有半分动容,随即伸手替凤兮掠了掠额前的碎发,勾唇朗笑:“顾好自己。若当真发生什么事了,别去求夜府主子,去求东临墨池。”

凤兮不及惊愕,他已是起了身,并随手理了理衣摆,从而干脆出了殿门。

凤兮噎住心底的诧异,静静的望着他的身影,待他彻底消失在殿外,她才缓缓回神过来,脸色一片沉杂。

这一下午过得极慢,凤兮独自一人坐于软榻上,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

偶尔坐得累了,她也会立在殿门处观望,然而小端王果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直至夜色降临也不曾归来。

这时,宸殿其中一名宫奴跑了急促的跑了进来,他脸色苍白,方寸大乱,一见着凤兮,便焦急颤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彼时,凤兮正坐在软榻上跑神,待循声一望,便见那宫奴已是气喘吁吁的立在了她的面前,急道:“夫人,王爷黄昏时在东宫对太子侧妃不敬,后又刺伤了太子,如今,如今王爷已被皇上下令打入宫中天牢了!”

虽心底早做好了小端王会出事的准备,然而如今一听这宫奴的话,凤兮仍旧是面露震惊之色。

竟是对太子侧妃不敬,又刺伤了太子?

小端王行事不曾鲁莽,东宫乃太子为大,小端王断然不会鲁莽到在东宫放肆。

大抵是见凤兮不言不慌,那宫奴更是急得满面苍白,忙劝道:“夫人,您快去求求太后吧!太后历来心疼王爷,若是太后去皇上那里说说情,没准皇上就心软了。”

凤兮心底当即滑过复杂之意。

去求太后?

别说小端王今日离开之时未嘱咐她去寻太后,就凭她这侍妾的身份,卑微低下,怕是连太后的宫门都进不去。

再者,太后若是当真心疼小端王,又岂会不去求情之理?而且皇帝疼爱小端王,这也是众所周知之事,想来,此番小端王被打入天牢,怕也不过是随意走走过场吧?

她如是肯定着,想来那小端王今日离去,也未有丝毫的惧色,就凭此,她便觉得小端王纵然身在天牢,没准被关个几日就放出来了。

“夫人,夫人?”见凤兮依旧不言,那名宫奴更是急得连呼两声。

凤兮这才抬眸观他,见他依然是早上劝她为小端王送粥的那名宫奴,她眸色隐隐一动,随即起得身来,只道:“领我先去芸罗公主的寝殿。”

这话未带丝毫的商量之意,反而是破天荒的带了几许命令与疏离。

那宫奴先是一愣,大抵是没料到这般时刻,她竟还想着去芸罗公主那里。

凤兮则是沉了脸色,再度朝他道了二字:“领路。”

那宫奴终究是未再说什么,惶然点头。

芸罗公主的寝殿离小端王的宸殿并不远,待凤兮见得芸罗公主时,她正于殿中的软榻上抚琴。

芸罗公主身份贵重,自小有乐师调教,此番奏出来的琴音,也着实婉转悦耳,极为上等。只是,凤兮却是心底微愕,眸子里也滑过几许诧异。

小端王如今被打入天牢,这芸罗公主作为他的胞妹,却是有心情在这里抚琴,不得不说,这芸罗公主,倒是当真令她看不懂了。

自打今日闻得小端王说这芸罗公主恨她,凤兮便对她心存了戒备,只是站定在她面前,便略微恭敬的报了来意:“公主,王爷今下午离去时,便称一旦他出事,还劳公主送我出宫回府。”

她直接将小端王的话抬了出来,然而芸罗公主一听,却是顿住指尖的琴弦,随即皱眉朝她望来,一张娇俏的面容也挂满了忧色:“王兄之事,我方才也刚刚知晓,因着实不知该如何救皇兄,是以也焦头烂额,惟独弹琴抚慰。”

说着,她眸色颤了几颤,眼中的忧色更重:“王兄让我送嫂嫂出宫,可是王兄想到了什么法子自救?”

她娇俏的面容全数被忧虑覆盖,眸色严重,着实像极了六神无主且忧心忡忡之人。

然而,不知为何,凤兮却对她生不起亲近与信任来。

“王爷并未想出什么法子自救。”凤兮按捺神色,缓道,说着,眸色隐隐一深,“不过,闻说太后对小端王甚为宠爱,不知公主可否去求求太后?”

芸罗公主一片哀然:“皇祖母前两日便病了,此际怕也未完全清醒过来,纵然将王兄之事告知她,她也无能为力。”说着,又问:“王兄让我送嫂嫂出宫,就未对嫂嫂吩咐什么吗?”

凤兮垂眸下来,摇摇头,心思沉杂。

竟是连太后都病了?且还病得不轻?

不得不说,小端王此番入狱,无疑是运气差了些。

“也就是说王兄仅是想单纯的让我送嫂嫂出宫,想让嫂嫂避免被波及?”

凤兮心底也滑出几许复杂,只低低出声:“不知。”

“嫂嫂又岂会不知王兄的用意?说来,王兄对嫂嫂真好,既能替嫂嫂着想。想来王兄平常也极有分寸,今日又怎会那般的大逆不道!”芸罗公主哀叹,说着,语气突然憎恶了几分:“都怪那女人!以前的时候便媚惑王兄,如今她都成了太子皇兄的人竟还想着对王兄不利,我们以前都是错看她了!如今,王兄连那件金缎红裙都赠与嫂嫂了,想必定是放下那女人了,没料到今儿竟出了这事,还说王兄对她不敬,那女人倒也不要脸!”

凤兮眸色忽明忽暗。

芸罗公主所说的女人,她自是知晓是太子侧妃。

她自打昨夜开始便怀疑小端王与太子侧妃之间似乎有些什么,如今听来,他二人,着实有些渊源。

心底霎时滑出一道猜测,凤兮敛了敛神,半晌才低低的问:“公主,那太子侧妃的名字,可是凤栖?”

芸罗公主忧虑苍白的面上似是滑过一许诧异:“难道嫂嫂还不知那女人的名字?皇兄接受嫂嫂时,就分毫未提及她?”

凤兮稍稍点头。

芸罗公主脸色也有些变了:“嫂嫂莫恼,那女人的确名为凤栖,姓氏为杨,乃当朝杨老将军的嫡女。只是,她与我王兄皆已成了过去,嫂嫂也无须上心。”说着,她沉默下来,忧虑的目光在凤兮身上盯了良久,才道:“听说天牢里脏腻不堪,湿气严重,更有鼠虫作怪,王兄身娇肉贵,历来不曾吃过那样的苦头,也不知王兄可还撑得住,嫂嫂如今急着让我送你出宫,就未有半分担忧我王兄吗?”

凤兮神色微变,小端王连鬼门关都不怕,又岂会怕天牢的环境?

记得那夜城郊外的刺杀,小端王浴血奋战,性命攸关之际,也不见他畏惧,是以,像他那样的人,又有什么能彻底的撼动他,从而让他退缩、畏惧?

不得不说,他与夜流暄一样,都是心思强大的人,也不知这天底下究竟有无什么人或事,能让他们破天荒的方寸大乱,理智全无。

凤兮默了片刻,依旧低垂着眸,只道:“我自是担忧王爷,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既然王爷今下午离开之前便嘱咐我来寻公主,我自是得听王爷的话。”

“嫂嫂听王兄之话倒也没错。只是,芸罗想问,嫂嫂当真担忧王兄吗?”

她这话有些低沉与凄凄,凤兮抬眸望她,打量几眼,也未瞧出什么异色,随即点点头,只道:“担忧。”

芸罗公主眸中微微滑过几许释然,娇俏的面容也有些悲戚与脆弱,又道:“听说王兄被押去天牢的时候,脸色苍白,仿佛身子有异,竟连走路都得被人扶着,若是再独自呆在天牢,我怕王兄当真吃不消!嫂嫂既然如此担忧王兄,不如,嫂嫂也入天牢去陪着王兄,好生照顾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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