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戎终于断定:这就是龙心琥珀蠢蠢欲动的原因。父亲曾说,狼血洒于蛟龙身,会有烧灼的痛楚,所以他们对这种味道敏感。大兄惨死,也与狼血倾倒时激怒蛟有关。
阿戎捂着前胸对耶律澋说:“我闻到狼血便胎动,支持不住,眼下不烟妹妹狼血味道挥散不去,我……我不能再在席间了。”
萧不烟此时正走过来,听到这番话,怒意登时上了脸:“姐姐是主人,本不当走。是萧绫不是,萧绫现在就走!”
阿戎点头:“那你走也好。总归我不能和你同处一室。”
“你!你不识好歹,我今日这么低声下气,你……”她跺着脚,走了出去。她身旁的两个侍女一同跟着,此时她却又反身训斥她们:“做什么,当我真的走啊,我就是去如厕上个西间,给我在这里占着席啊!”
萧不烟还在和侍女争执,那龙心已经越来越快,此时皇上还没来,席间都是到处走动的亲眷在互相地聊天,阿戎焦急地望着,心想若是她不走,干脆自己出去便是了。
眼见此时萧不烟已经走了出去,阿戎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刚好因为太过紧张,腹部又痛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坐下,等到阵痛过去后,她忽然发觉。狼血的味道怎么依然还在。
阿戎心想,恐怕这大殿之内还是有人碰过狼血的,这下可不好了。阿戎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推开人往殿门去跑,还没跑过去时,便看见那皇帝身边的老侍从大石宰站了近来,大声报一声:“皇上到了,列位还不入座?”
阿戎继续往前走,大石宰却一把手把她拉住:“姑娘是今天的正角呢,谁走您也不能走啊。”
“我,我不舒服……”
“那也等跟皇上请了安再走。”
阿戎正想着要与他动武了,却见一身黑袍大氅,身纹青牛白马的男人走进来,正巧看见她在与大石宰拉扯,便说:“这是鸳鸯吧,你离开的时候,你叔父还好吗?”
大石宰道:“这是皇上,跪啊。”
“不必,怀有身孕还跪什么,大石宰你这也太不像话。”说着那皇帝亲自上前来将她扶住。
“皇上,我肚子疼,我要出去。”
皇帝被她这敷衍不敬的言论噎了回来,心中顿时不悦。耶律澋将她拉住道:“父皇,儿子领她下去瞧太医。”
就在这时,阿戎的胸前忽然透出一抹绿色气雾,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一名婢女而去。那是萧不烟的婢女,同她一起进来,方才萧不烟跺脚出门,还呵斥她不许跟出去。
阿戎想大叫一声“不要!”但那绿烟太快,根本就来不及阻止。阿戎看那绿色烟雾径直穿透了萧不烟的婢女,随后烟雾倏然窜回,在她的琥珀当中又重新变成了一快冰凉的死物。
那侍女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化为白色的粉末和碎骨掉落在地上。但她旁边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前方,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她们好像全然没有看到。
阿戎蓦然跪下,捂着胸口瘫坐在地。
寻姑将她扶着说:“姑娘不是要下去歇着么,咱们快走吧。”
所有人看着皇帝从门前走过去,等到他走上了高座,众人举起杯盏说了一句“万岁”。”
阿戎此时摇摇头,对寻姑说:“先坐下吧……”
寻姑面色有些苍白,望了望门边,又再瞧瞧皇帝,也不好这个时候溜走。皇帝此时坐上了正中,大石宰说了声开席,所有人都各自归位,开始捡东西吃。
阿戎走入席间坐下,定定地望着已经从外面回来,开始自顾自吃东西的萧不烟。
她回来后,阿戎的琥珀没有丝毫地反应。阿戎明白过来,萧不烟对她说的话只是逞能,她一个堂堂郡主,还能亲手去碰那头死狼不成么?
萧不烟夹了几筷子,偏头道:“十五,给我拿手绢来。”
见没人应,偏头发觉少了一个侍女。随后只是淡淡地朝另外一名侍女说:“手绢给我。”
另外那侍女便给了她,像丝毫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究竟要过多久,这群人才会发觉有一个活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死掉了?
寻姑低头问:“姑娘,您脸色这么差,真的不回去?”
阿戎对寻姑说:“你去问问那萧不烟,明明是她的侍女””
阿戎忍着腹痛站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才听殿上有盘子摔碎的声音。阿戎回头望去,那端盘子的婢女从后退了几步,踢着脚下白花花的碎骨说:“这是鹅骨么,谁扔到这里来绊我?”
“姑娘,又发什么愣?”
阿戎收回神,头在殿前风里吹得昏沉,她转头望着寻姑,困倦地问道
:“你不是有预测之能?告诉我,我的命运会如何?我怎么觉得……会有人多人因为我而死……”
寻姑说:“奴婢没这大能。但奴婢的侄女倒是继承了通灵之力,您要是愿意,奴婢就带您去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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