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见了。”宁漠然提醒他。
“等等!”段天理好似想起什么,那天跟他在德庆居假作打架演戏的还有别人!他一下子想起那双令他浑身不自在的眼睛。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家伙,看来牵扯的人不在少数!这样也好,顺了他的心思,正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宁漠然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门外的一通骚乱引起人们注意,段天理肥腻腻的嘴唇向上挑了一挑,貌似做了个笑的动作。看在宁漠然眼里,却是一惊!隐隐地阴霾之气笼上头。
“门外的进来。”段天理放松了身子靠进沙发里。
门口的三姨太与他的丫头俊灵蹑手蹑脚进来,三姨太旗袍上湿了一块,俊灵不住道歉说是不小心绊倒才泼上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段天理,俊灵打了个冷战。倒是三姨太本人从容大方的很,还替俊灵解释说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才手脚不利索。
段天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哈哈一笑过去搂住了三姨太亲了一下,也不顾旁人是不是在场。三姨太啐了他一口,笑盈盈的凑上去,身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瑟缩抖动起来。
“交给你们了。”段天理说完话宠爱地扶着怀中人道:“三娘子,我今儿可起得太早了,待会好好陪我啊。”
俊灵终于松了口气,待他们出去才将门再次关上。
门缝中的三姨太耀眼的红旗袍看的宁漠然莫名胆战心惊,直到很久以后宁漠然回想起来仍隐约记得那天她这个三嫂子穿的该是橘红色并非浓郁如鲜血的大红。
“昨晚陈登还露过面,在德庆居与黄天霸的人交过手。”宁漠然回忆着这些人的关系。若想直接抓当事者一时,半会儿怕也没那么容易,不若先从身边的人下手。
“黄天霸这伙人早晚也要收拾。”绍文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接口道。
“坐下谈。”
宁漠然很不适应这种说话还要抬头的局面,这样她的脖子承受的压力会很大。
那天现场的人在她脑子里一一过场。沈墨宸,此地武生,名气很盛,与弟弟沈景雨搭福喜班在北京大戏院唱。华谷涵倒是出身望族,家道中落后在新民报做编辑,笔名……狂侠。至于另一个女人倒是不熟悉,看她胸前挂着相机的样子大概是华谷涵的同事。这种场合有新闻界人士出现不是奇怪的事,这群人就很不能无事生非,更何况有这种可大力渲染的暴力事件。
另外的神秘黑衣人,她连想都懒得去想,这样的人断不会揪扯进政治斗争中去。有些人天生注定了闲云野鹤,而有些人也注定了是要生在别人的权利之中冲锋陷阵,好比那棋盘上的卒子,过了河便永没有回头之日。宁漠然隐隐有些疲倦,也许是起得太早,她看了一眼窗外,天暂还未全亮,朦朦胧胧着,太阳穿透云层射出微弱的光亮。
“大帅那日在德庆居遇到方少爷时,还有两个人可疑。”绍文察言观色,却仍是看不出对面这人的心思,他小心着将那天陈登头东西与沈墨宸陌卿烟打架的事说出来。
段绍文,本姓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自打他跟了段天理后他就一直姓段。他在人前端得称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段天理的心思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很,这分明就是头等人才末等职务。他在段天理身边那无论到哪里自是风光无限,可谁不知道他是丁点的职务也不在身,这点绝对没法与身兼数职万般权利于一身的宁漠然相比。如今当真是如屡薄冰夹缝中讨生存,一日得宠便主掌着生杀大权,一日失去价值便是一个小兵也能站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是了,陌卿烟!
宁漠然脑子中这个名字一闪而过,那日唯有陌卿烟有可疑之处。在德庆居打架、被邀请唱堂会、又在方一飞盗宝逃跑之时,碰面、昨日陈登帮他打架,难道这些全是巧合不成?
“陌卿烟,南方的?”宁漠然对京剧不感兴趣,但近日抄的沸沸扬扬两大武生齐聚一堂的新闻她,还是略有耳闻。
“不错,以前一直在上海,这个月来北京京剧汇演。宁处长也觉得他可疑?”
“汇演?”日子这么巧吗?这又是巧合?
“给我速提陌卿烟!”
本书来自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