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青披了件黑袍,念了个诀隐下自己浑身的气息,树林丛生间她这个黑影一闪而过,难以从夜色中分辨出来。
走到南山前,绀青先看到的便是几个驻守大门的小狐狸。
她转身幻化出一盏熏香,继而便将一颗黑色药丸吞下,脸上蒙上一张黑色的面纱。
熏香刚启,一阵轻烟转而开始蔓延。
这是临行时夜娑交给她的,香壶内的是迷迭香,其威力能让玄仙问道都昏迷,对付青丘上的一般小官,应该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香才溢出不久,那狱牢门前的几个狱卒全部倒在地上。
意念诀起,绀青随之步入了牢中。
这不是青丘的天牢,只是普通的牢房,关押的也只是犯了点小事的小仙,没几日就会被放出来。
绀青忽而蹙眉,画孤鹞好歹也是妖鸟,且其命对明韶来说应该是重要的,不该关在这种小牢里。
兜了一圈,果然看不懂那一袭蓝衣。
绀青走出牢,抬手将那藏在草丛间的迷迭香收回。
绕过南山她回到露秋阁时,已然是深夜。
绀青回自己的阁内,轻声推开木门走进一片漆黑中,刚准备脱下身上的黑袍,身后忽而响起了一把声音。
“迷迭香?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墨御辞缓而靠近,抬手握住她捏着香壶的那只手。
绀青一惊,迷迭香脱手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香味从空中萦绕开来,只是墨御辞归为先帝,这么一点香还不足以让他迷失神智。
绀青放烟前已经吃了解药,如今自然是不晕的,可她更不想跟仙帝解释,自己为什么有迷迭香。
微微一咬牙,她干脆装晕倒在地上。
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有迷迭香,她装便是了。
见她要到底,墨御辞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却不经意触到她肩头的伤口。
装晕被他搂在怀中的绀青微微蹙眉,小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怀中她熟睡的模样,墨御辞叹下一口气来,反手一聚将那摔碎的迷迭香重新聚起,然后将她放入榻上。
“明日你是逃不过的。”他握着那个小小的紫香壶,对绀青道出一句便转步离开。
一阵清风吹入门,随即便是木门关上的声音。
墨御辞彻底离开时,绀青才松一口气。
仙帝不是早就休息了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寝室内?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仙帝同明韶才是夫妻,两人却不住在一起,他半夜寻的不是神君反而是她这个小女婢?
她倒真是有些不懂了。
但无论如何,她始终是落了个把柄在仙帝手中。
听闻花鹿跑了一事姬瑾是落了个禁足的惩罚,明韶也因此有些忙,她本想趁着两人这个空隙去寻一寻画孤鹞的,最后却还是计划得不周全。
她侧身敛目,明日又该怎么应付仙帝一事?
久而久之,她便渐渐昏睡于其中。
翌日醒来,绀青随清儿一起布好露秋阁,带她们两个收拾好时,仙帝这才渐而转醒。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叫出那声筝儿,神君明韶便已经来到露秋阁内。
绀青随清儿站在一侧迎着神君,礼道一句,“参加神君。”
明韶抬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绀青,却注目于她腰间的牌子。
呵,居然改了那一字症。
“夫君,听闻你在天界最喜下棋,今日明韶来陪你下棋。”明韶青袖一扬,她身后的婢女便摆出一盘玲珑棋来。
那一声夫君,叫得极为情切。
绀青垂眸一侧,和清儿老实地候在一侧。
墨御辞捏着书的手松下,望了一眼明韶。
“有心了。”他转身轻轻端起一杯茶来,浮了浮茶香一抿而尽,继而抬眸看向绀青。
“筝儿,替我换一杯茶。”
绀青一怔,清儿明明距仙帝更近,他却要叫自己。
袖间的手握了握,她便上前接过茶杯。
路经明韶,她却忽而开口。
“记得症儿的名字是我亲手起的,怎么如今到了露秋阁,就成筝儿了。”明韶淡色红唇一抿,浅浅笑着望向绀青,眼中却是另一方肃杀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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