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屋,我就看到奶奶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腿弯上放着绣着一对鸳鸯的天蓝色肚兜,看样子是要给肚兜缝补丁,不过奶奶只是盯着肚兜看,并没有下针。
这肚兜是我常穿的,年前上山砍柴时,不小心被荆条子划破了。本来是想着自己来缝补,结果村里一样样的怪事发生,让我心思很乱,慢慢都忘了这事儿。
听到我的声音,奶奶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挤出笑来,说小妮子今儿个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累着了。
我注意到,奶奶的脸色不太好,显得很是疲惫。强笑时,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嘴角也在轻微的哆嗦着,和平常一点都不一样。
我赶紧挨着奶奶坐了下来,说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奶奶叹了一口气,说最近感觉身子骨是不如以前硬实,总觉得浑身没劲儿。
不过这不碍事,可能是太操心了。
就在刚才那会,你王叔又犯病了,本来他和你王婶正有说有笑,聊着孩子的事儿,突然间不知道怎么了,从炕上蹦跶下来,嗖嗖就往南山方向跳,才屁大的工夫就跑没影了。
说完这些,奶奶就把我的肚兜放在一旁,又在纸壳上绑好了缝衣线,将针扎在纸壳里,把这套家什放在柜子旁的铝饭盒里,望向窗外发呆。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顿时回忆起方宇森早上说过的那些话。
他威胁过,说我要是不答应参加白子涵的生日宴会,他就会让我身边的人各个不着消停。估摸着时间,王叔犯病时正应该是方宇森离开时,而且王叔蹦跶跑的方向是南山,那里也是方宇森离去的方向。
很有可能是他闹的幺蛾子,他和麻婆一样,都会黑功道,准是他恼怒我的倔脾气,这才想着折腾王叔,让我服软。
我对着奶奶说,不行,我得去南山看看,帮着王婶找找。就不信,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丢?
奶奶也同意我的想法,不过在临出屋前,奶奶让我喊上家后院的三丫,一起做个伴儿。奶奶说,赵村长家的那个牲口回来了,我要是就这么胡乱在南山跑,真要是自个儿遇上了那个牲口,说不定要吃亏。
奶奶说的这个牲口,就是赵宋,村里的老人,没一个得意他,背地里不是喊他赵流子这个绰号,就是管他叫牲口,反正都没好话。
我哼哈答应着,推门就跑了出去。先去王婶家,发现屋门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想来王婶是着急忙慌的去南山找王叔了。我又去三丫家,发现她也不在,应该是跟着家里人上山干活了。
犹豫了一下,我心一横,暗想自己才不会那么背,再在南山上遇到赵宋。再说了,他不是跟二大爷说过,赵村长去给他买酒,他要在家里吃喝吗?既然这样,他哪里还会有闲工夫往南山跑呢。
这么想着,我的心就踏实了,又担心着王叔,就开始火急火燎的往南山方向跑。我的身子骨太弱了,没跑多大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肺里憋的厉害,嗓子里发出呼啦呼啦像是拉动风箱的声音。
我抬头在额头上擦了擦汗,弯着腰挪着步,走到半山腰旁边的玉米地头旁,想要歇息一会。
刚刚停下,我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小妮子,真是巧啊,咱们又碰面了。你说也真是奇怪,为啥我去哪儿,你总要跟着我呢?是不是想哥哥了?来来,赶紧过来,让哥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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