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看到王婶脸上带着喜色。我就问,王婶,我叔好点儿没?
王婶连连点头,说好多了,正常了,就是身子看着有些虚,估摸着养两天就好。王婶又说,家里一年到头忙不完的活,生场病也好,就算歇养歇养了。
我进到里屋,果然看到王叔盘腿坐在炕桌上,在他面前小桌上摆着四个菜,炒黄瓜片、葱蘸酱、鸡蛋炒柿子还有土豆炖小鸡。只要不是逢年过节还有操办红白喜事,这样的桌面在村子里可少见了,想来是王婶心疼王叔,看到病好了之后,就赶紧犒劳犒劳他。
王叔还在滋溜着小酒,看我进来就放下酒杯,笑着说,小妮子,还没吃呢吧,赶紧过来对付两口。
我注意到,王叔脸色蜡黄,想来是昨天让黄皮子闹腾过后,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好在人正常了,说话招呼啥的都没问题,我心里也着实替王叔高兴。
我笑着说,叔,这还叫对付?都有荤菜了。一大早就能炖小鸡吃,也就叔家日子过得好才能吃得起。
王叔也笑,说不知道咋地,就是馋这口了。孩儿他娘说了,这两天给俺放个假,歇息两天。她还说磨刀不误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把身子骨养好了,才能更有力气干活。对了,小妮子,你还愣着干啥,赶紧上桌吃啊。你别担心你奶奶,我这就让你婶子就喊。
我知道,王婶是上过小学的,在村子里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了,不过她说的那个磨刀不误什么的,我也不明白。
正巧王婶进屋,手里拿着一沓刚摊好的煎饼,把煎饼放在炕桌上,就着围裙搓了搓手,说小妮子,你叔说得对,就算你不来,俺也要去喊你们。你就在这坐着,我去把你奶奶喊过来。
我知道王叔这是高兴了,要不也不能一大早的就炖小鸡吃。在叔婶家我也不外道,就干脆坐在了炕桌旁,不一会儿奶奶也被王婶喊来了,四个人围成一桌。王叔一个劲儿的劝我和奶奶吃菜吃鸡肉,他不时地滋溜一口小酒,脸上带着笑,心情明显很舒畅。
我以前就不太吃荤腥的东西,总觉得鸡呀猪呀什么的,都是我把它们从小养大的,再把它们吃到嘴里,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跟着韩永道学过清功道之后,就更不能沾这些了,要避荤腥。甚至,喝水都只能喝井水,小溪大河里的水都不能喝,那些水里有鱼虾什么的游过,也带荤性。
我捡着黄瓜片这样的青菜吃,吃了两口就问,婶子,我叔昨晚啥时候好的?
王婶就笑着说,开始还好,王叔挺消停的,过了十二点就开始闹腾了,都被裹成大粽子了,还邦当邦当的瞎折腾,好像还想下地蹦跶。然后王婶又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天蒙蒙亮时,你叔就开始在炕上胡乱啃,逮啥啃啥,最后硬是在炕席上啃出个字儿来,你说邪性不?
我回头瞅了一眼,看到炕头哪儿的席子真多出很多刮痕来,看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似的,要不是听王婶亲口说是我叔啃的,我才不会相信。
我心里头就纳闷,黄皮子闹人,咋还会啃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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