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张家男人起夜时，才发现孙歪脖子坐在地上，瞳孔放大，嘴里吐着白沫子，还含糊不清地连说对不起。

把他扶到屋里，掐了好一会儿人中，又熬了几碗姜汤让孙歪脖子喝了，他这才顺过气来。不过表情呆滞，一会皱眉一会笑的，显得有些不正常。

转眼过了七天，到了给小媳妇烧头七的日子，而且张家媳妇从娘家回来了，孙歪脖子也不方便再在人家住，就回到自家屋里。

头七要烧纸，还要把死者生前喜欢的东西拿到屋外，据说这样鬼魂就不会进到屋里了。最后，还要在大院门外和屋门外撒上纸灰，要是鬼魂回家后，就能在地上看到留下的脚印。

晚上八点多，孙歪脖子就给小媳妇烧过了纸，又把她生前盖过的被子，穿过的衣衫，用过的洗漱品啥的都扔到了院里，最后细细把纸灰洒在两个门口。

做完这些，孙歪脖子就赶紧把门窗锁好，一头扎进被窝里。在炕下还放了个铁盆，打算要是尿急，就直接尿盆里，今晚说啥也不出门了。

十二点以前一切都很正常，等家里的座钟敲响十二下，情况立刻就有变化了。

先是窗户开了，明明别好的铁撬一下子就滑落下来，然后冷风一吹，窗子就被推开，撞在墙上和窗户棱子上，呼啦呼啦的响。

门也开了，孙歪脖子缩在被窝里，能清晰听到屋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在里屋一会在外屋。又听到柜子盖被掀起的声音，还有咣当重重落下的声音，像是有谁在自家里翻腾着什么。

孙歪脖子魂都快吓没了，嘴里不停念叨，说媳妇儿我对不起你啊，你饶了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赎罪，这次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似乎听到了孙歪脖子的话，外面的动静小了些。孙歪脖子刚松了口气，突然就感觉被窝里像是多出了什么东西。他的手往旁边一伸，就摸到了很顺滑的东西，像是头发，不过也说不准。

当孙歪脖子手再往下时，就吓得嗷的一声，从被窝里蹦跶了出来。他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子，绝对错不了。孙歪脖子在刚把小媳妇弄到屋里那阵，没少做那事，一到晚上就没完没了的折腾，有时还得折腾三四次，所以对小媳妇的身体很熟悉。

不过这次，那身子很冷，摸着就像是摸到了一块冰块似的。

孙歪脖子从炕上蹦到地上，踩翻了铁盆子也不管，撒腿就想往外跑。还没等跑到门口，脖子一紧，就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

孙歪脖子张嘴想叫，但是嘴一下子被捂上了，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也没法喊出声。可奇怪的是，孙歪脖子伸手在嘴巴上抹了两下，又啥东西没有，就是没法喊叫。

耳朵边传来凉风，不是山风那种风的很大的风，而像是有人近距离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耳朵呼气似的。

老爷们再能挺，遇到这事也罩不住了，孙歪脖子两眼一翻，顿时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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