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言以对。
友谊的小船,果然经不起太平洋的大风大浪。
相比她和黄濑这种没有下限的友谊,她和赤司偶尔的通讯则更像是完成任务式的日常报备。
实际上,有时候赤司确实是按照家里长辈的吩咐定期查岗的。
杉原直纪的爸爸是个开明西洋派,对于法律意义上已经成年的子女没有太多约束,对于这一点感到很不放心的杉原夫人于是把查岗的任务分担给了赤司一些。
每周日下午三点半,有事提前请假的情况除外,杉原直纪都会和赤司通讯半小时,说点有的没的。
她在重回纽约之后就把快要及腰的长发剪到了脖子的长度,赤司却一直没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英俊清秀扑克脸,只是因为到了周围都是强人的环境中压力大的缘故,他在视频通话时也偶尔按太阳穴和眉心的动作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直纪问了,他也只说是要忙的事太多所以有点头疼,没什么大的妨碍。
二十岁生日还没过就每天操劳过度的样子,看着还怪心酸的。
“今年暑假来纽约玩吧?我现在住的房子超级大,而且特别安静,离海边也很近,绝对是度假的好地方。”她爆发的善意无处安放,而且多少出于巩固这份需要长期经营的情谊方面考量,她的邀请真心实意:“夏天来的话刚好可以去游泳,我最近遇到了个不错的教练,学了两个月我已经可以浮起来了,不是开玩笑的。”
“好意我心领了。”他习惯性地按眉毛,“但是今年已经打算要去爸爸的会社——”
“现在才是一年级而已啊,一年级难道不就是应该每天开派对到昏厥吗?”视频画面中的少女振振有词,“话说,赤司君你不要仗着自己现在年轻身体好就乱来啊,现在医生律师之类的职业因为过劳率太高根本已经变成高危职业了,不现在就警惕起来可不行。”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陷入了深思之中,然后发动突袭似的,他突然问:“所以你现在是每天派对到昏厥吗?这是正常美国大学生的日常吗?”
“……也没有每天那么频繁。”
不好。
中招了。
杉原直纪痛心疾首。
她好心关心赤司的身体,赤司征十郎同学却充当家长的间谍。
她顾左右,想转移话题:“我是对自己的安全很谨慎的人,那种场地很偏僻或者持续到很晚的派对我是不会参加的。”
清清嗓子,派对的一页就此翻过。她挺直腰板,一点不虚:“如果你开不了口的话,我会帮你跟征臣大人请假,就说是我要求你来探望我也好,他肯定会同意的。”
听起来底气十足,这不是她在面对那位大人时的正常态度。
她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赤司于是只能推测是她的运动细胞和胆量都在短短的几个月里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进。
他淡淡笑着说:“在去美国之前,提到爸爸还会紧张到脸色大变呢,现在看来,你最近确实有不小的进步。”
“那不是紧张,是出于尊敬。”她一本正经地胡说。事到如今,只要想到征臣大人那张板着的脸,她还是会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后背发虚汗。然而想让她承认,是不可能的。
但完全否认,又有点心虚。她只能又补充道:“总之,我和征臣大人之间现在隔着太平洋,无论如何他的怒火也不可能波及到我。”
这个少女,如今无所畏惧。
她信誓旦旦地对赤司保证到:“放心吧,你的假期,就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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