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别睡!”
张阳用力地拍打着被困在车里、意识渐渐模糊的席月。烟越发浓烈了,笼罩着车身,他试图想打开车门,可却怎么使劲都没用。眼见着席月倒在了车座上,张阳急了,一脚踹碎了半落的车窗,双手用劲一拉,将席月给拖了出来,又赶紧将她抱到车上送去医院。
一路上,张阳害怕席月一睡不醒,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后视镜里的她眼睛微微颤动,他的心才稍显平静,只听见后座传来她虚弱的声音,
“张阳,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不!我早就该死了。”
席月无声地哭着,眼泪滴滴滚落到沙发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微弱的气息,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坠入黑暗之中。
“谁批准你死了!”
张阳的一声怒喝将席月周围的阴气给驱散了一半。
“如果你死了,我绝不会为你难过,你要给我活着还清你对我的伤害!”
······
也许是肚子里的宝宝,或许是张阳那些给了她一丝希望的话语,席月仅凭着微弱游丝的毅力撑到了医院,就连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的手都还紧紧地抓住那只源源不断传入手心里的暖。
当席月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看到的是张阳愤怒、冰冷的脸。心里一沉,下意思地避开了他的冷冽的目光,头偏向一侧,静默不语。
张阳站起身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席月的肚子,语气淡漠,“我买了一些补品放在了柜子里,毕竟你现在的身体情况需要这些东西。”他转身去开门,被席月叫住,“你去哪儿?不是说要照顾我和肚子里的宝宝吗?”
席月想起身,却无奈扯动小腹处撕裂般的疼,而张阳没回头,只说,“安心休息吧,到时候出院我会给你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再给你一张卡,定时打钱给你的。”声音始终保持在同一声线上。
“不要走!”席月忍痛半屈着身子,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张阳态度异常冷淡,这和当初陪她去挑宝宝衣服的态度完全不同,难道,她惊恐地伸手去摸小腹,扁了?
她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眼泪像迸发的河流,淌在洁白的被子上。整个人如坍塌的高楼,无力地软塌在被子里。
可张阳的身影仿佛凝滞了一般,她期望张阳能回头看她一眼,可是眼前的背影却无动于衷。
终于,张阳的安慰还是来了,不过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
席月抬头,眼里的愤怒燃起,“你这是什么话?咱们的孩子没有了,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要我休息?我问你有在意过宝宝吗?”怒气充满了身心,她整个人就像是着了火似的,怒不可遏地在颤抖着。
张阳缓缓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席月,眼底似有谭深不见底的湖水,好半天才从外套里拿出一张诊断报告,扔在她的面前,“是你傻,还是我傻?”
席月打开报告,上面有清晰的电脑打印的黑字:怀孕五月余,现腹部挤压式创伤,□□有血,初步判断为子宫破裂,需立即实施手术······
“我······”
她想解释,“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她将报告揉进手心,喉咙嘶哑地挣扎道。
“所以呢?”张阳的手攥成了拳头,五脏六腑被灼烧得生疼,他一脸嫌恶地质问她,“所以,你就将那个人的种安在我的身上?你要过脸吗?”
席月痛苦地喊道,“我不是——”
“你什么不是?”张阳轻蔑地笑,“只有我傻,笨到可以才会相信你的鬼话,你说爱我——”他的脸色渐白,“我告诉你,我们的爱早就在你躺在那个老男人的床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声音大得震得席月的脑袋发懵,
“我是有苦衷的,易胜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席月撕心裂肺地哭着。
张阳惊讶,“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吧,”席月抹着不停从眼角涌出的泪,并不去看他的目光,“我原以为我们真的会毕业就结婚,真的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呢,当我知道你正经历最艰难时候恨不得立即跑去你的身边安慰你,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在半路上就被人劫走了——”
张阳有些难以置信,“可他为什么要找你?”
“呵呵,为什么?”她指着自己的苍白的脸,苦笑,“就因为我这张酷似他心爱人的脸,所以我要经受你的这一切!”捂着脸,她放声大哭起来。
“······”
席月的话就像是心口一颗突然被引爆的地雷,瞬间将他的心炸的粉碎,一股浓浓的罪恶感从脚底侵袭上来,他挪动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紧紧地抱住这个他恨了近十年的女人。
而这不足五米的路程好似走了半生,这个自出生就很少哭的男人此刻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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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去玩什么呢?”齐畅希望这种有张玲陪伴的日子能一直延续下去。
张玲摇头,“嗯嗯,我觉得我得回家一趟了,实习也接近尾声了,回家报个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齐畅问,“那,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不知道啊,也许——”张玲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人的影子在余晖中交错着,她也迷惑了,嘻嘻哈哈了四年,却突然面临着稚气未脱的自己需要走向一个成熟的阶段,去面对未来的职场生涯。
有时候车祸就在一瞬间,眼看着一个正转弯的大卡车将一辆正迎面飞驰的摩托车给撞倒,其身后紧跟着的一辆汽车一急转弯,车子控制不住地朝张玲的方向甩了过来;齐畅吓得猛地一拉将她拉入怀中。
张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心跳随着耳边贴近的那颗温热的心快速跳动着,而这莫名的瞬间让她明白,原来心动的声音是这样来的,其实这就叫动心。
“你还好吧?”
不知是被眼前的这场车祸惊呆了,还是在这样一个紧急状况下拉回了张玲的心有余悸,齐畅低头看向怀中没有反应的人,紧张地问。
“没、没事。”张玲害羞地从齐畅的怀里迅速闪出,脸上晕了一层朱砂色。瞥到齐畅眼中熠熠的光,张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的眼睛没事啦?”
再装只怕也来不及了,齐畅见状还是坦白了,“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下。”他低头,这一刻心里是真的紧张了。
张玲疑惑地看着他,“多陪你一下?为什么啊?我们不是住在对面吗,每天其实都在一起的啊。”
也许是张玲马上就要回家了,也许是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齐畅深吸了一口气,直视上张玲的眼睛,认真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所以,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张玲整个人都怔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还是说——”
齐畅被张玲失措的样子逗笑了,“慢点说,我听着呢。”
只听她傻傻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莹莹的闪烁着星光,“我可以尝试一下做你女朋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你,那你、你能接受吗?”
“我接受,我会直到你真正说喜欢我的那天。”齐畅抱住她,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勇敢过,去直抒心意去追求他爱的,就像这二十几年来这刻的微笑是最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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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中心近段时间的桃色传闻就像狂风暴雨一般毫无征兆地袭卷全公司,无非就是张阳与实习生叶子修之间的同志绯闻;张阳一直没有对外作出过任何回应,随着实习期将满,叶子修和季碗纷纷结束离开公司,传闻也才逐渐平息了下来,可私底下仍旧是饭后茶余的闲聊。
“诶,快看,有大情况!”公司里人送外号“度娘”的强尼跑到“女人堆”里播报着这一新传闻,“张总身边带了一女眷来了!”说着,还夸张地用手捂住惊讶的嘴,唯恐他人不知这是一则劲爆消息。
一浓妆美女小声质疑道,“会不会是他表妹或是什么亲戚啊?毕竟他之前不是有那谁吗?”话虽没说透,可听者心里都懂,那谁指的就是同志绯闻恋人叶子修。
“来了。”另一职业装眼镜妹提醒众人,“赶紧散了。”自己一个转身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职业女性的模样凸显,仿佛前一秒还在竖着耳朵听八卦的那个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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