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衡衍有些迷茫。人如果死了，不是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吗？一个人的死真的可以说的这么风轻云淡吗？

“别听这个老头的，人活着当然才是最重要的，死了要么成鬼，要么轮回。但都已经不再是自己。”乌零露一脸不赞同的说。

“哈哈哈！你这个小女娃倒是有点意思，那日在客栈想必也是你罢。”柳崇光的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但眼底的灰白却是怎么都抹不去。

乌零露撇了撇嘴，“那你到是个真没意思的老头，还快要死了。”

柳崇光无奈一笑，“姑娘本性洒脱，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活法。”他沉默片刻，又道：“姑娘可否让我与衡衍单独说会儿话？”

“随便！”乌零露朝着衡衍做了个鬼脸，走远了些。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偷听，她还讲耳朵捂住。这本该是万分悲伤的离别，却被她搞得啼笑皆非。

“衡衍，有些话我不能与你多说，或许某些时候你会明白。我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为了重阁门我必须赌一把。”

柳崇光毅然决然的说着，“这块令牌你收好，我死后你赶快下山，不管发生什么立刻离开这里。去九州的扬州，找到重阁门。将这块令牌交给南天长老，除了他不要给任何人，他见到你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他说的很快，像是怕说不完一样。

“至于我的尸体，就让其永远留在这荒山野岭吧！我已无言在面对师门。”

“柳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交代的事情做好。”

柳崇光欣慰的笑了笑，但他的气息渐渐微弱，整张脸已经变成乌青色，眼神也没有了光。

而在最后的时刻，他却说：“衡衍，别怪我，我没有选择。”

柳崇光的做选择衡衍并不清楚，但现在看着柳崇光缓缓闭上的双眼，心中的疑惑全都被悲伤代替。对于柳崇光的遗愿他选择尊重，但还是找了一块僻静空旷的地方将柳崇光的尸体埋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再离开。

下山的路上，衡衍一直都很沉默。他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而柳崇光最后的话也让他非常不安。最终他还是知道了柳崇光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选择对衡衍而言是如此的残酷。

乌零露虽然震惊眼前的景象，但却更担心衡衍。

“原来，他的选择是这样的吗。”衡衍跪倒在地，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眼眶里竟流下泪水。他动了动嘴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什么要骗我？”

“不骗你？”乌零露将衡衍拉起，指了指街道上满地的尸体，“难道让你你和他们一起去死吗？”

衡衍一把挣开乌零露的手，冲向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一个个的翻过，看着熟悉的面孔，他已近乎疯狂。“邱叔叔！李婶儿！张爷爷！陈阿婆！你们都醒醒，都醒醒！”

但无论他怎么呼喊，这些人都无法再回答。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仰天痛哭，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原来柳崇光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故意不告诉他，为的就是让他躲过这一场屠杀。衡衍不知道是该感谢他又救他一命，还是该恨他对自己的隐瞒。

乌零露慢慢走上前，看着那些尸体，才发现他们死的极为惨烈，和以前死的人都是一样被挖心掏肺，血尽而亡，那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走到衡衍的身边，用双手轻轻地捂住他的眼睛，轻轻说道:“不要看，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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