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光就那么僵愣住了。
光轻笑一声，径自拉着她上了那个高台。
清河浑浑噩噩地跟着光走，等她“一朝梦醒”，早已经身处高台。
入眼深不见底的峡谷。脚下是湍流不止的流水，耳侧是呼啸而过的寒风。
光拍了拍某个傻傻发呆的少女，对她温声道：“不想玩也没关系，我先试验一遍给你看，你再决定要不要玩。”
清河点点头。
光又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好了，你在一边休息就好。我要开始准备了。”
话落，光走到高塔中央，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员将装备绑在他脚上。没过一会，他就准备就绪。
工作人员带着他走到跳台边，光看起来像是有过蹦极经验，申神情十分从容不迫。
工作人员做好所有准备措施后告知光可以起跳了。
这时光突然对清河招手，清河走过去，他对她弯了弯眉毛：“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清河回了一个笑容。
光转身背对峡谷，工作人员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数数声落下，光闭上眼睛，他缓缓张开双臂，然后以迅雷之速向后倒去。
光倒下之时，十分漂亮地玩了一个后空翻，尔后响应地心引力地号召，急速下落！
光下落的速度之快，清河险些吓得尖叫出来。
不够很快光就落到最低点，然后又因为橡皮绳的弹力被拉起、随后又下落。
明明场面很惊险，可是清河将光跳跃的情景完整地看下来后，竟然生出了一丝丝跃跃欲试地想法。
——那种不顾一切只为一跃的感觉，好像试试也不错。
几个弹跳后，橡皮绳渐渐失去了弹力，光最终停住。随后峡谷下面缓缓地飘来一首小船，小船开到光所在的位置下面将他从橡皮绳上接应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光重新回到高塔。
一旁的工作人员纷纷赞叹光跳跃的姿势很标准，并将他的潇洒英姿夸了个遍。
光问清河：“如何，想玩吗？”
清河很是兴奋：“想玩。”
光被她毫不犹豫地口吻弄得一愣，随即吓唬她：“吓晕了别想我带你回去，丢人。”
清河反驳：“不会晕的。”
少女态度坚决，光也不好驳了她想法，和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少女是初次玩蹦极，最终敲定了绑腰后跃式。
很快清河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穿好装备，然后被带到跳台边。
光原本淡定地看一遍看着她折腾，等到一切就绪，才像是突然回神。他紧跟着走过去。
工作人员在一边和清河交代注意事项，清河十分认真地听人家讲解。
等到最后一条说完，不妨手臂被人拉住，随后身体一晃，竟然离开了跳台最外侧。
光神色莫辨：“只要安全落地，我放过你。”
清河垂下眼睑:“光，只是蹦极而已，你放心。”
她转身对工作人员说:“注意事项我已经全部记住了。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工作人员被光的举动弄得傻了，合着姐姐担心妹妹威胁不让她玩吗。很快几人被清河的话拉回现实，连忙说:“可以的。”
清河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重新站好。
工作人员说:“这位小姐，我要开始倒数了，请您准备好。”
“好的。”
“光哥，我的凉帽还在你手里，你一定要看好它啊。”清河露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还有，我答应了。”
话说完，工作人员的开始了倒数。
清河闭上眼。
……
“一！”
她张开双臂向后倒去——
眼看着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女不听从他的劝阻、不顾一切地向后一跃，光的心脏险些跳到了嗓子眼里。
这傻姑娘怎么就不听劝！
光无比慌乱地跑到跳台边，工作人员急忙拦住他:“客人你不能过去！那里太危险了！”
“闭嘴！”光怒斥。
工作人员被吼得一愣，光趁机挣脱包围圈。等他探出身去看，少女已经落下几许——再也拉不回来了。
那副秀丽的面容在看了十几年的情况下，平日里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惊艳的地方。而此时此刻，少女满头青丝因为极速下落而被风吹散，妖娆的墨发伴随着寒风飞舞。而她张开双臂的动作，淡然从容到让他胆战心惊——
那样的动作不像是蹦极，反倒是像……碎成飞絮就此飘散。
光魔怔了一样蹲下身想去拉她。
可是伸手一摸。
只有空气从指缝间穿梭而过。
＊＊＊＊＊＊
清河从光手里接过那顶凉帽时，发现凉帽的一角变了形。她微微一愣，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将重新帽子戴回头上。
光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清河戴好帽子，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以示自己完好无缺。
她说:“光，我已经做到了。”
“我不会忘的。”他一顿，“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清河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言行举止不复从前，有被光发现了秘密，他会把她当做入侵者也在情理之中。
她觉醒后失去的记忆虽说早晚一天会回来，但到底不一样，她回不到过去，光也不会一下子就接受如今的她。
这样两难的局面如果没有一方让步，到死都是无解的难题。
可是如今光让出了一步、不再追究她的秘密，清河不是不觉得松了口气的。
清河对光报以感谢:“多谢。”
光嗤笑一声。
……真是别扭。
清河抬头看了眼天空，因为光和她都玩了蹦极，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天空中的太阳已经西斜，看来时间不早了。
她对光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不然京哥要担心了。”
光转身先一步走了。
清河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光在日升公寓的地下车库停好车，两人搭电梯上楼。
到达五楼时，电梯上的指示灯亮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
清河已经能隐隐听到其他兄弟们的欢声笑语。
她路上犹豫了很久，终于在光踏出电梯前开口。
“光，如果有朝一日你选择相信鬼神之说，那么你如今放弃想知道的，到时我一定知无不言。”
光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出了电梯。
——16.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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