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你奶奶就一口粥一口稀饭的把你喂到了两岁半。”

两岁半的时候，莫妈妈只是有一些零散的记忆，她有时候会找妈妈，但是爸爸只是摸着她的头不说话，现在看来，应该是那会儿妈妈已经出国了，所以她才找不到自己的妈妈。

而爸爸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妈妈抛弃的事实，才什么都没和她说。

“我记得，后来你领了一个女人回来，说这就是我妈妈？”莫妈妈仔细想了很久，在脑海里找出这么一个片段来。

老爷子点点头，“那是你三岁多快四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你一直叫妈的这个女人。我把她领回家，她看到你很是喜欢，她也离过婚，也有一个孩子，但是孩子没跟在她身边。”

怪不得，这么多年妈妈有时候会看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发呆，她当年也问过，说那是谁，母亲没多说，后来问父亲，父亲也只是含糊其辞。后来她也就渐渐忘记这件事，不再提了。

可能那个小男孩，就是母亲的儿子吧？

“那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去见过她的孩子吗？”莫妈妈问。

“那个孩子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死了。”老爷子说起来还觉得很可惜，“挺好的一个孩子，最后出了意外。那个时候，你妈伤心欲绝，看着活泼可爱的你心中更是心疼。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么多年，你妈对你如何？”

那自然是没的说。如果父亲今天不和她说这些事的话，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可妈妈和赵怡婷还是不一样的。妈妈的孩子最后不还是没了吗。悦悦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就……呢。”这样的话莫妈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老爷子就不乐意了，“你非要盼着人家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高兴了不是？我给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告诉你，人家不会对你的孩子怎么样！更何况，那也是人家身上掉下来的肉！”

老爷子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你还不是你妈亲生的呢，这么多年，她可做过一件对你不好的事？把你当成她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妈都能做到，更何况是赵怡婷这个亲生母亲！每个母亲都有她自己的本能！那就是爱自己的孩子！”

这话一说完，莫妈妈就赶忙接过，“我那个可不算啊，她生我没养我，还嫌我是累赘，哪儿就爱我了。”

这话气的老爷子差点没把面前的茶几掀翻，“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如果她不爱你当初就不会生下你！她给了你生命，她就是爱你的！她的确是没养你，那是因为她年轻，你又怎么知道，这么多年她不是在忏悔和遗憾中度过的？”

其实他前妻在出国之后的许多年以后，给他写过很多封信，都是问候莫妈妈的，而那个时候，莫妈妈已经把他的现任妻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妈妈了，所以他也就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事，也没有把信给莫妈妈看。

而他回信的时候，也说过，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妈妈，让前妻不要再打扰莫妈妈。

莫妈妈被老爷子说的哑口无言，将心比心，老爷子说的这些话都很对。道理她都懂，只是自己真正要做到那里，她还是有些犯嘀咕。

“话我都已经说到这儿了，具体怎么做，你们两口子自己研究吧。”老爷子说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莫爸爸和莫妈妈沉默了半晌，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看着两人上楼的身影，老爷子嘴上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进了房间，莫妈妈扑在莫爸爸的怀里，泪如雨下，“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对我这么好……”

小时候的莫妈妈很叛逆，一直都是母亲在教导她。就算是说再过分的话，母亲也都很包容她。前几年，母亲因病去世，她伤心难过了很久。每每去扫墓祭拜的时候，她也都会和母亲说上好一会儿的话。

却没想到，自己叫了这么多年“妈”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妈，却胜似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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