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没有医生护士之类的呀,这里有个孕妇马上就要生了!大家帮帮忙呀!”
“快点快点,有人要生了,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帮的上的。”
“天啊,怎么能让孕妇坐火车呢,多危险,孕妇应该好好待在家里嘛。”
有人探出头往声源出看,有人热心起身前去询问情况,车厢里顿时出现熙熙攘攘的场面。
“大家请安静一下,现在前头车厢有个孕妇要生产了,我们在下一站已经安排了医院和救护车,但是可能来不及了,想问一下这里有从事医生职业的人吗?”乘务员一边平静车厢内的情绪,一边为孕妇寻求紧急帮助。
“我是医生,但我不是妇产科,我先去看看情况。”后面有一位高瘦的男子站起往前车厢走。
“我是实习护士,我也去帮忙。”有个扎马尾的小姑娘也举手。
“太好了!我替她们谢谢你们的热心了!大家请不要喧闹,为孕妇争取一下比较安静的环境好吗,谢谢大家的配合了!”乘务员引着两人走。
我听了半天,突然发现,我对面的那对夫妻自刚才出事就不在座位上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出事不会是他们吧!看那位妻子肚子的月份也该是到临盆的时候了。
我有点坐不住了,可是手里还抱着悦悦,我低头,她呼吸平稳,眼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串剪影,恬静安宁,想了想便作罢,说不定我去了只是帮倒忙,这不是人多力量大的时候。
这么觉得,但心仍然提着,也不知道其他车厢里有没有帮得上忙的人,希望她别在火车上生了才好,环境太不好了肯定很痛苦。
生孩子有多痛,没生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据说,疼痛分为十二级,蚊虫叮咬这种察觉不到的,为一级;类似打针,刚好能注意到的为二级;刮伤划伤这种较弱的疼痛,为三级;被打耳光的弱痛,为四级;装撞到门上的轻度的痛,为第五级;像肠胃炎、肚子痛这个程度的,为六级;棍棒殴打的疼痛为七级。
痛经为八级,肩颈腰腿痛为九级,断手割肉是十级,阑尾炎等内脏痛为十一级,最痛的十二级疼痛,便是分娩带来的。
比割肉断手阑尾炎还痛,你能随意想象吗?有的医院产床边的铁柱都变形了。而且,到了产床上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所有的狼狈都被人观看着,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为了站在外头的男人,有哪几个女人愿意遭受这样的痛苦呢?
我焦急地等了一会儿,那一对夫妻还没过来,我确定前面的就是他们了。
我听着周围人凑在一起小声地说话:“听说已经搭了一个简易产床,等着宫开呢,刚才羊水破了,可吓死那个男人了。”
“还没生啊?难怪一直没听见声音。”
“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哦?羊水破了就马上生?一看就是没有过孩子的。”说这话的应该是一个妈妈,对着一个小青年一脸嫌弃。
“还要等着宫开,还有阵痛,生的时候又痛又丑,恨不得把他塞回去不生了,真的是受罪。”又是一个妈妈,是再也不想经历的语气。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插进来:“生孩子很麻烦吗很痛吗?啊那我不要生了!”
“唉,小姑娘,你别看我这么说,可是生孩子这件事,还真不是你说不生就不生的,等你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舍不得的,你舍不得不生的,毕竟是你的骨肉,再痛再没有尊严,那是你孕育的小生命。”那个妈妈好笑似的。
“对啊,说是这么说,其实都是不后悔的,只是希望身边那个男人能体谅一下受着苦的我们,包容一下安慰一下,希望孩子能够开心健康地长大。”有人喃喃。
车厢内出现了一时寂静,有人思考,有人回忆。
我笑了笑,突的留下一行泪。
女人嘴里说着痛苦,不想再经历,其实都不后悔这件事情,因为爱着,母爱和爱情,因为甘愿,所以再苦再累也不会放弃这个小生命。
只希望,在外面等着的男人,可以不顾忌我们这时的头发零散,汗水横流,一身血腥,对我们说辛苦了,而不是抱着孩子就走把我们丢下在那里,甚至为了看孩子是男是女将我们望之脑后。
只把我们当成生产的工具,剩下我们的父母为我们焦急,心痛。
曾明旭,你知道吗?你知道这样为你生下孩子的我吗?
简单地愿望而已,可是很多人都做不到。
我握了握紧紧抱着我腰的悦悦的小嫩手,她抱着我,像是抱着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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