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年自然将方圆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当即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对方氏没有想法。”

方圆闻言脸色一红，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多想！”

的确，她怎么竟会怀疑他？他要想拿下方氏，可以使用的手段多种多样，至少哪种方法都比接近她好用得多。

思及此，方圆不禁有些赧然。为自己刚刚的乱想而不好意思起来。

周启年见状微微点了点头，脸色的笑意却更加浓郁，看着方圆的目光变得柔和不少。

她会对人产生防备的心思，应该不算是一件坏事，这样才能避免她以后在和别人的交往当中吃暗亏。

至于她对自己的怀疑，没关系，他有大把的时间来向她证明，他感情的真实性。

方圆当即只觉得脸颊更烫，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能够确定宋柯是诚心诚意地跟你合作呢？万一他只是利用你去帮助他报仇，然后就毁约了呢？况且宋柯在宋家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得到信息的真实性也让人怀疑。”

周启年顿了顿，语气中竟有些沧桑感：“我早就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人是可以百分之百信任的。”

看着方圆好奇的眼光，周启年仿佛有些不愿提起的往事：“经历事情多了，自然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我从一开始和宋柯合作就暗自留了一手。我知道这人虽然跟宋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常年处于压迫之中，很难保证他不会生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说到这里，周启年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凌厉起来：“我不在意他会为了金钱或者权力而跟我大谈条件，这些我应该都可以满足他。但他要是算计我的话，我也定会让他自食其果。”

周启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略微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接着道：“希望宋柯是真的愿意跟我合作，这样事情会简单很多。但要是他想对我不利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困难。”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下了结论，“这虽然不至于使得我的计划完全泡汤，但这些时日得到的一切有用信息都会全部作废，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方圆耐心地听完周启年说的这番话，心中满是惊讶。

平日里看上去高傲冷酷的周启年，原来心中也是有着如此多的烦恼。

周启年在方圆的印象中是雷厉风行的总裁，是温和果断的大哥，是能推心置腹的朋友。

方圆遇到的一切问题在周启年的眼中，似乎都是性质一样的小事，他总是能很快地替方圆处理好。

方圆一直以为对于像周启年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但是现在，方圆看到了略显疲惫的周启年。周启年也会有烦心事？

答案是肯定的。

方圆此刻终于明白了，在她的世界中，周启年几乎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那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她，所以替她撑起了一片天，让她看不到外界有多危险。

但是当周启年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之后，就又像是重新回到了那片广阔的海洋中，他不能掌控所有的风暴，而且稍有不慎便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船毁人亡。

思及此，方圆望了望周启年，眼光中除了感激之外，还多了些许心疼。

看到她目光里包含的情绪，周启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过你也不需要过多的担心，既然宋柯已经拿出了那段视频，也曾经给我通风报信，这就代表，他跟我合作是有诚意的。”

他忽然忆起之前在饭店里跟她说的事情，现在似乎可以以身说教派上用场，“你还记得那次在郊外饭店里，有个老板送我们红酒的事情吗？”

方圆点点头，这件事情她当然记得，那种不成文的“交易”，几乎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那就对了。”周启年打了个响指，“现在的宋柯也像那个饭店老板一样，他在跟我合作的这件事上已经投入了成本，有了忌讳，所以根本不会轻易放弃，就算他毁约，到时候损失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更何况，我手上还捏着他的第一手资料。”

不知怎的，他总想教给方圆一些社会上的事情，好让她以后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两人合作，一定要互相掣肘。如果其中一方占有完全的优势，就不要跟他合作了，因为那不能算是合作，那只是单方面的服从。”

他抿了抿唇，向方圆揭示了一个道理，“单方面的服从，是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的。”

周启年似乎总能把一些表面上复杂的事情分析的有条有理……

方圆默默咀嚼一番，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否认他这番话的真实性，只好沉默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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