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平素九满腹怒气,回了屋子,遣退丫鬟,枕着墨玉花蕊纹臂搁沉沉睡去。一丫鬟在掀开帘子暗暗窥探,见其没有动静,便点上了熏香,升起袅袅白烟。她将刚剪下的紫附诛插入双鱼花插中,悄悄退去。待她脚步声走远,平素九睁开眼,瞟了眼帘外,右耳微动确定没有人了。从袖子中掏出一纸团,展开一看:紫彼岸乃紫附诛,大毒,勿用。
将纸团揉于掌心,扬为灰烬。这正是方才云迦安握住她手腕时塞给她的。紫附诛?似是听将军府中的司园老人说过,毒性强!可云迦安又是怎么知晓的?
平素九迷惑不解…若不是今日这纸团使她不能入睡,还真是发现不了有人偷偷给她换熏香和紫彼岸。
她走进熏香,将炉顶揭开,用香筋仔细拨了拨,辨别香气的原料,竟然有十分微弱的麝香!再小心翼翼的挑起紫彼岸,直到现在才发现它的剪口是用浆糊糊住的!要说是为了保鲜恐怕是藏毒!
平素九为了腹中胎儿的安全,悄悄将熏香给换了。又假装害喜,说是闻不得味儿,将屋内所有的花都扔了。
心中不由得对木紫心生了分嫌隙与警惕,亏得自己将她视作好姐姐,她竟然不安好心!而对云迦安则多了些感激,她素来与离诺不熟,难道今日所来是为自己?抚摸着小腹,暗暗记下云迦安的恩情,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这是洛哥哥的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云迦安出了庆王府并未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丞相府找大哥,但门卫告诉她云宫榷不再。她满头雾水,大哥最近怎么了?无论她什么时候拜访,他要么不再要么推说不见,甚至连送去的礼物都给一一退了回来。
她打算去拜见丞相,正走往丞相屋中,宋娴牧从后叫住了她,“长宁公主回府也不通知一声,好让下人准备一番,这几日后院花开了,不若来赏赏,听闻您在花木方面颇有造诣。”
说着宋娴牧请云迦安去后院假山边观花,假山边爬了些紫藤,淡紫色的花垂挂下来,淡香四溢。
“长宁公主是来找榷儿的?”宋娴牧问。
“迦安来探望爹爹和大娘,顺便看看哥哥们,大哥他去哪儿了?”
宋娴牧摘了朵淡粉茶花置于鼻下,轻嗅着,“宫榷他不想见你,所以你以后不用特地来找他了。”
大哥真不想见她?得找个时间和大哥谈谈,大娘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
“大哥的事,迦安会处理。只不过…”她走进宋娴牧,附耳道:“大娘~我知道二姐为什么会死,但您得和我说实话。”
“什么意思?”
“庆王和云家是否有恩怨?”云迦安试探问道。
她眼神飘忽不定,抓了把鱼食丢进身后的池塘,池中的锦鲤纷纷游来抢食。从大娘的反应看,她一定知道云家和庆王的恩怨,得趁热打铁。
“大娘,你若不说我怎能帮大姐报仇呢?而且…二姐只是个开始,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她只是把颜姝说的复述一遍,她听不懂但宋娴牧一定懂。
宋娴牧颓然坐在山石上,缓缓开口,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面容也染上一层母亲的慈祥。
她开口道:“五年前,笯儿和榷儿他们去郊外游玩,因大神官被告谋逆,庆王在追捕他。大神官和一女子被围困住,庆王与二人打斗,双方士兵交战,在京州郊外打得不可开交。
宫榷他们本想回来,可是不知怎么笯儿被卷了进去,于是老大和老三就冲进去救她。二人都负了伤,可不知是谁将笯儿推挡在大神官面前,庆王一剑刺来,老三情急之下将大神官身边那女子推了过去,结果那女子被刺倒地,不知死没死。
庆王和那女子似乎关系不简单,若不是宫榷他们跑得快恐怕都要被他给杀了。本以为这事儿就过了,可没想到庆王要娶笯儿,所以当庆王下聘书娶她为妃时,我便感到大事不好,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啊!娘救不了她!”
宋娴牧趴在池边失声痛哭,云迦安仰头看着蔚蓝的天,那流云走走停停,就像当年那个温柔善良的二姐教自己识字一样的场景。
大神官身边的女子?那一定是琴韵!那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
颜洛是因为琴韵才要报复云家害死二姐,那大哥会不会也遭他毒手?要对付颜洛,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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