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澜……也很寂寞啊。”

阿绪心里也有些复杂，她几乎开始同情起顾如澜来。

这么多年了，他心中充满了恨，可抬头望过去，周围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同行的人。他没有朋友，千年里潜伏于虚妄界，如鬼魅般穿梭于结界内外，这样一想，他何尝不寂寞孤独？

相比之下，这虽然被困小黑洞，却心中澄净天真，毫无负担的小仙童，反而比他更幸运一些。

两人走着走着，阿绪忽然渐渐停下了脚步：“阿鹤你说，顾如澜是不是心里头，对人间界还是有不舍的？”

鹤十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绪。阿绪抬头看着鹤十一，面上带了意思不忍：“对于顾如澜来说，小仙童才是那个小蚂蚁，他若是想，随时都能将被困在这里的小仙童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给捏死。但是他没有，却是当他成了一个可以说说玩笑的朋友。你也听小仙童说了，顾如澜总是与他说一些故事，切都是人间发生的故事。他未必真的能忍心，将整个人间界都给毁灭。”

鹤十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虽然之前他说话那样决绝，而万年前烛九阴反叛上界的原因是多么让他愤恨，但这个人间，未必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或许……我们该做的，不是准备如何与他对战，而是好好跟他谈谈。”阿绪沉吟片刻，说道。

“他若还留有一丝理智的话，或许可以谈。但是……他恢复烛九阴的记忆之后，想要复活烛龙攻打上界的想法已经太过根深蒂固，怕是让他放弃数千年的努力，也很难。”鹤十一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信，我的那个爱笑爱闹，又温和友善的师弟如澜，会真的消失……我们做两手准备吧。”

阿绪点了点头。

整个隐鹤山，上下一片严正以待，但这一日一直到了晚上，除却西边天空那一片隐隐泛红的乌黑之外，却风平浪静地让人心生疑惑。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入了夜，祝羽吩咐部分人严守归鹤峡，剩下的轮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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