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总觉得这个话题不太讨喜，转而道：“这笛子上的纹路倒是很有特色。”

“嗯，做这支笛子的人手很笨，刻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刻的是什么……”

钟毓凝望空中飘落的梨花，纷纷扬扬的，不知在看哪一片，低声呢喃着，“你真傻，硬要抢来一块上好的白玉，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了许久……”

“钟毓，听说你在找羊脂白玉笛，我找了很久没找到，便给你刻了一个，你试试看？”

稚嫩地嗓音响起，我的脑海中恍恍惚惚地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紫藤花树下，一个穿着明黄长裙的小女孩正怯懦地将自己手里的白玉笛交给眼前的男子。

虽看不清男子的眼，但他淡漠的神情仍让我觉得有些寒。

“这是……”

“这是我用去蓬莱岛抢、淘来的羊脂玉给你刻的。”女子的话语间是满满的热情和期待。

连笛子都未接过看上一眼，男子只冷冷地说了句，“这么丑？丢了吧。”便拂袖离开。

女孩宝贝地将她辛苦刻好的笛子抱在怀里，低声哽咽。

我能隐隐感受到她的心疼。

不知为何，我忽觉手中这支笛子正是女孩亲手刻的那支。

想到她的抽泣声，想到那男子厌恶的神情，我呼吸一滞，抬手用力地把这支白玉笛摔到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梨花树下原本美好的场景。

之后，我听到了自己亲口说的决绝的话，如同画面中那男子一般：“这么丑？丢了吧。”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那笛子已经分成了两半。

我抱歉地看向身旁的钟毓，他正震惊地注视着我，似是要把我看透，眉眼间满是心痛。

钟毓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玉，颓废地笑了笑，颤颤巍巍蹲到地上，小心翼翼将笛子的尸骸捡起，迈着沉重的脚步，离我远去。

我深知道自己犯了打错，瞧钟毓心痛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他一定很宝贝那支笛子。

羊脂白玉的，好像很贵吧。

“钟毓，对不起，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会赔——”

“阿年……”钟毓颓然地轻唤的名字，“我一直在害怕，怕有朝一日你记起之前的一切后，会受不了。”

“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就连曾经伤害过你的我，都受不了……那些年，你是怎么度过的，你有没有恨过我？”

虽然不知道钟毓在说什么，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幻象中我看到的女子曾经被钟毓伤的很深，而她口中呼唤的钟毓就是我面前的钟毓。

没想到他也有那样让人觉得无情的一面。

看着他在为别的人难过，我也莫名地有些难过。

“钟毓，都过去了。”我抻了抻他的衣摆，尝试着让他缓缓神，“被你伤害的那个人不在这里，在你面前的是我，我是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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