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阿诺没有昏睡太久,火堆虽是灭了,还有点点星火,阿诺勉强起身又去搜罗了些柴火来,外面在下着雪,山洞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加上生了一堆火,根本没有腾云容身之地,腾云无处可去,在外面冷得直跺脚,阿诺无奈,也只能摸摸它的鬓毛,暗叹一句可怜。
生起了火,阿诺再注意冷登雲肩头上的伤口,说来也奇怪,拿走箭头之后,伤口很快就没有再流血了,阿诺撕了衣裳包扎,时不时还要换一下,防止粘连在一起,开始处理冷登雲衣裳时,他的血和衣裳都粘在一起了,撕开就看到了血淋淋一片。
阿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几乎要吐了出来。
天色已然黑了,还在下着雪,阿诺也不敢再多离开冷登雲半步,若是碰到野兽蛮子什么的,冷登雲这幅模样可是只能被生吞活剥了,她在身边虽然不能帮上太多,至少能驱赶一些罢。
阿诺盯着冷登雲看了半晌,却见他原本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干燥的都裂开了。
“冷登雲!”阿诺欣喜的喊,以为他醒了。
他只是继续微弱的动了动唇,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你说什么?”阿诺有些迷惑,凑了过去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朦朦胧胧的声音。
阿诺再凑过去一些,几乎要将耳朵贴过去了。
“水……”微弱的声音。
“你要喝水?”阿诺有些兴奋,至少她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转念又消沉下来,这荒原,如何给他找来水?就算是下着雪,可是还未曾积起来,连个雪水都没有。
若是有个兔子来,取血兔子血也是好的啊……
血水……
血?
阿诺猛然一愣,忽然明白了。
她曾看过什么人茹血,那说明其实喝血也是可以的?虽然她知晓喝血不能补冷登雲流去的血,可是血能止渴,还能给他补充能量……
阿诺没有丝毫犹豫的拿起了刚刚割伤口的剑,在火尖上一过,接着就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抹,立马晶莹血亮的血珠流了出来,一滴一滴,阿诺急忙抹去冷登雲唇上,他似乎是得了什么甘露,拼命的汲取,伤口很快就凝固了,阿诺接着又在原本处割了一道。
烧烫了的剑锋,划过手腕的时候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层皮肤下面血脉的流动,鲜活的生命。疼痛?早就没了感觉,只是麻木,只要看到血流到了他的唇中,被他勉强咽了下去,她的心就是满足的。
真是奇怪啊。
阿诺自嘲的笑笑,因为割了手腕,流了一些血,脸色马上苍白起来。
真是奇怪啊。
前生的时候,她那般的爱他,那般的追随他,几乎将命都给了他,哪怕横梗在他两人面前的深渊之能拿她的命来填,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她却不得善终,病死寒寺。
前生,他为了防她云家再起,废了她的手脚,好好的一双拿剑的手,再也无法舞剑如飞,那是将筋脉都挑断,再调养,虽是能用,可是已经使不上大力了。
前生,她死前恨的他牙痒痒的,恨不得拆之成骨入肚,喝尽他的血,咬碎他的骨。
可是,为何,今生来了,又是一样的不变不变呢?
为了他,她还是不顾性命的来了。
为了他,她甘愿割了自己的手腕,甘愿废了自己的手。
为了他,连自己的血都能喂给他喝。
果真,历史是无法改变的,阿诺变色苍白,突然有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
她无法改变命途,无法改变要见到他的命途,也无法改变还是会在意他爱上他的命途……
阿诺低头,看着冷登雲那张脸,着实俊朗,好一个俊儿郎,似乎是上天将最美好的一切都赋予了他。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儿,还会再让她回到前生么?
那凄凄惨惨连梦见都是不愿意的过去呢?
阿诺苦笑,缓缓低下来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冷登雲啊……我该如何呢?我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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