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退出,再进来已然是换了个人,邓婷低着头却是没能看着。
“请娘娘过目。”
声音响起,邓婷一愣,瞬间抬头,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可是纱帘后跪着的人影,一身太医的服饰,可是她如何又能忘却,瞬间惊的弹了起来,张张嘴却不知该问些什么。
“微臣乃是新入宫的太医,娘娘唤我弋太医便可。今日循皇后娘娘吩咐,给娘娘送来四枚梨香雪丸。”
邓婷站起了身,晃了神,身子颤抖了几分,稳下来,勉强才说出话。
“我,我知晓了。”
她的心上人儿,她曾以为永远都不能再见到他了,没想到他却以这样的方式再来寻她了。
曾听过弋先生说他学医也是多年,医术了得,原本她不过是崇拜,现在想想竟是满心的感谢,若不是这样,她没准这辈子就不能再见到心上人了。
原是弋先生听闻自己心上人被送进了宫,以酒度日醉生梦死许久,心心念念却是无法忘怀,加上自己本身出声医学世家,从医多年,不过爱好琴技,便装是琴师,正巧被邓家聘请去了给邓小姐教琴,谁知一见佳人从此误了终身。
为了再见佳人,弋先生从皇后娘娘那里打通,成功取得了皇后娘娘的信任,当作心腹被派送到了邓婷身边。
心上人已然成为圣上的枕边人儿,纵使不能天涯作伴,至少要能保她周全。
有情人再相见,纵使在这般的情景下,也是无法阻断这情意,再相见,原本以为不过是远远相望那便是好的,可是真的触摸到了便是欲罢不能。
邓婷依偎在他怀里,温热肌肤向贴,四眸对视,满满的浓情妾意。
“婷儿,跟我走好么。”
他缓缓开口,将她更加朝怀里送,想要更加贴近,更加紧靠,最好是将她揉进怀里。
“婷儿也不愿再留在这里了……婷儿想去外面。”她软糯着声音,粘稠甜腻,却是满满的无奈,“可是……”
可是无需说出口,两人都是明白这其中如何艰难,若是这等愿望能实现,当初她也不用进了这宫中,每一步每一句话,都是看着皇后娘娘的眼色来做的。
弋先生长叹,却也是无言。
他们从来都是无法作出抉择,只能被带着去了远处,他只恨她进宫那日他正好有事耽误没能去邓府,若是能重来一回,在那时他就该带着她离开的,无论去何处,只要带着她走,两人琴瑟合鸣岂不美满。
“弋先生,婷儿能求您一件事么。”
“婷婷直言无妨。”
“先生能唤我一声娘子么?”
悲戚满心,只怪命运造化弄人,如何改变这命途。
“娘子。”
邓婷苦笑。
“夫君。”
“娘子。”
“夫君。”
奈何有情人不得成眷属。
邓娉已经等候了有些时候了,冬日天亮的完,蒙蒙灰白的时候,一灰布衣裳的人几步跳到了她的身后。
“回来了?”邓娉有些急切的问。
来人拉下口罩,俊美的容颜,正是云子破,微微点头。
邓娉慌张拉开遮盖的布,只见裹着的小小的幼儿,正是酣睡。
一出生就要离开娘亲,这孩子也着实可怜,邓娉一见这孩子就满满的心疼,母性大发起来。
“准备如何?”
云子破摸摸邓娉的脑袋,宠溺的问。
邓娉沉吟一会,“当时姐姐只说要我寻人在外接应,先是将孩子藏起来,说是等宫里消息传来,待事情平息一段时间之后,将这孩子给一个叫做弋太医的人。”
云子破点头,“你如何要接受这样的事?若是皇后娘娘追查起来,你脱不了干系,若最后还是没能保下这孩子你也惹上了麻烦如何?”
邓娉低下了头,“那时,云公子你都走了,我本就是无牵挂,若是惹上麻烦早些过了那奈何桥不为今生所累也是好的。”
云子破神情微变,将邓婷拥入怀里。
“这等话不许再说了。”
邓婷点头,目光落在幼儿身上,又是满满的痛心。弋太医,这姓有些熟悉,若是她没记错,姐姐曾经的教琴先生也是姓弋罢。姐姐作出这般的抉择,心里也是经过了太多的痛苦了吧。
似乎她更是幸运的,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半月之后,宫里传来了消息,邓妃早产而死,生下了一女婴,却在出生时便没了气,圣上哀戚,大哀三日,给邓家赏了不少东西。
闻这消息时,邓娉正在缝制嫁衣最后的一个衣角,滚边金丝绣腾云,一身嫁妆血色无边,采如说着的时候,邓娉手下的动作不过一顿,继而继续插针换线,倘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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