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啊,您就去看看公主吧。 ”
见着太子姜并没有意思要去看看生气的玲珑公主,反倒是提腿就要走,小奴才立马跪着就扑了过去。
“有何好看的,过会就好了。”
“太子殿下,求求你过去罢。”
跪在地上几乎是要哭了。
太子略是一思索,大概就能猜出这奴才为何这般执着了。
姐姐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幼年时,姐姐不受宠,受了不少的苦,他年岁不大,人幼言轻,也帮不上个什么忙。
印象里姐姐是很温柔的,性子比较软,胆子也细,因为两人是同母所生,多少也比别的皇子公主亲近些。
阿姊是极其温柔的,因为生不逢时,赶上了西下暴乱,惹得圣上不喜,一直就不得宠,别人欺负她,她也只敢微微的笑,然后将伤口掩埋。
“阿庚不哭哦,男子汉不哭的。”
那时,他慌张玩乱时被别的皇子推倒在地,瞬时就磕破了手掌,鲜血一流出来,小小年纪的两个皇子就慌了神。
还好玲珑路过,毫不犹豫就用手上的帕子擦干净那血迹,哄着他。
那双眼睛,他记得,满满的温柔,不张扬,像是一滩安静的水,不流不动。
他年纪太小,喜欢姐姐想要粘着姐姐,却被母后皇后娘娘责罚了。
只能偷偷的给姐姐一些好处,父皇赏了的东西多少都给姐姐送一些去。
可是他再如何做,也无法避免那双漂亮的眸子逐渐变得黯淡。
至今,他都能想起,某一年,兰玉公主说姐姐偷了她的蓝宝石湛蓝,寻了父皇做主,将姐姐关了禁闭五日甚至更久。
他偷偷跑去了,见着的姐姐却不似仅是饿了的,而是被打得鼻青眼肿,这明明就是谁人在滋事。
可是他能如何呢?
他只能偷偷的给姐姐带来她最喜欢吃的糕点,流着眼泪安慰她。
“阿姊不哭,不哭不哭,阿庚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而玲珑也只是苦笑着,安慰哭泣的他。
“姐姐不疼,姐姐会好的。”
这个世界为何是这般的不公平,他却是不懂,这般温柔的姐姐,只会笑着忍受所有的痛苦。
为何在后来,变成了这样。
如若他今日再不去宫里见见她,怕是这个奴才也活不了了。
想了想,有些事情,该说的不论是何时都要说的,他不愿再像从前那般,逃避着,懦弱着。
“你去回了皇姊,待我沐浴之后便去向她请安。”
得了这回应,那人似是得了救命符,就怕他下一秒反悔似的,嗻了一声一溜烟就跑了。
太子姜不过是长叹一口气。
那么温柔的姐姐,怎生就变成了这样,全都是这权力害的。
他无法改变,也无法言说。
他的阿姊,已经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姐姐了。
皇室的权力地位财富,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那些曾经受过的苦难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伤疤,就算她身体上的疤被上好的药抹好了,她心上的疤也再也无法磨平。
待到太子姜更了衣去了玲珑公主的宫里时,玲珑公主的砸的丢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只有她笑笑坐在了正殿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弟弟来了呀。”
玲珑语气很柔,轻轻软软的,颇有长姐的味道,笑起来眉眼都是弯弯的,额间那抹艳红灼灼,这模样笑得似乎前几个时辰里几乎砸了整个含月宫的人并不是她。
“阿姊喊着弟弟来,弟弟怎生能不来呢?”照样是懒洋洋的语气,模样也是懒洋洋的不堪。
“可姐姐看来,弟弟的架子大的很呐。”玲珑微微挑眉。
“再大的架子,到底姐姐这儿也是无用啊,毕竟姐姐才是最大的。”
太子姜因为能言善辩,能讨别人喜欢,多少从圣上那里分了点宠爱,自从兰玉公主被赐死之后,圣上无人疼爱心中烦闷了许久,此时太子姜巧是凑了上来,逗得圣上很快忘了那有着一双漂亮蓝色眼睛的女儿,转而宠爱起了他。
玲珑也恍若一夜之间变了许多,外人看来都是活泼讨喜了许多,唯有他看到的是,那双眼睛里面的温柔,已经消失殚尽了。
沾着贵为皇后娘娘的大公主的身份,又是最受宠的皇子的胞姐,玲珑性子变了这般多,很快的就翻了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得了圣上的宠爱。
自此,再无人敢说西下那场暴乱,再也无人敢提曾经风光无限的贤妃和兰玉公主。
她玲珑,就是第二个兰玉,不,是超越兰玉更残忍更加高傲的存在。
他这般说了,玲珑也不愿再为难,装是无言的理着波斯猫白色的皮毛。
过了半晌,轻启朱唇。
“那曾家如何了?”
“曾家忠心耿耿,无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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