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敢”,夜琉溪将头埋的更低,跪在地上的她本来就身形娇小,这么看去更加的楚楚可怜起来。
叶阶将袖子一挥,“有什么不敢的?你既然对这件事情心怀不满,我也不可真的失了公允,让人笑话。”
叶夫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慌。
果然叶阶又接着说道:“此事便由王管家亲自着手去查。且不论念儿落水是否你所害,身为长姐,照顾妹妹不周,也应当受罚。便罚你在查出事情始末之前,将叶家家训抄写十遍。”
“老爷不可!”叶夫人就算再怎么反应迟钝,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该明白了。
“夫人还有何事?”叶阶已经给出了处置,又岂会轻易地收回去?
叶夫人却是突然痛哭起来,“老爷,念儿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女儿。你竟放任她受这么大委屈。这个夜琉溪到底是哪个贱人所生,让你这般的袒护?竟连公正也不要了?”
叶阶听了她这话,却是将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甚至不可遏止地举起了手掌,眼看将要打在叶夫人的脸上。
琉璃的身份特殊,即便他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大肆张扬。而叶夫人乃是后来才与叶阶相识,因此对于他与琉璃的往事原本是不知道的。
直到不知哪个戏子将他与琉璃的事情编作了戏,演的普天下人人知道,又人人羡慕他的美满爱情。
可这些只有叶夫人知道,都并非是在说她。人人都当叶相与夫人情意深重,可谁又会知道,他心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这是她一生的痛,就算后来她为叶阶生儿育女,他还是更爱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夜琉溪的归来,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揉上了一把盐。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竟抵不过那个女人留下的一个孽种?!
此刻她再也掩藏不住,直视着叶阶,甚至连平日里伪装出来的贤淑也全都不顾。
叶阶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多少有一丝的愧疚。诚然他爱的是琉璃,可这些的确不该由叶夫人去背负,他慢慢放下了扬起的手掌。转身离开了。
夜琉溪看着叶阶离开的身影,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她虽是已经修炼了多年的木妖,可对于这些凡人的情感,却并没有什么伸到体会。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叶阶离开的时候眼里的那份落寞。
叶远皓见叶阶走了,赶紧走上前将叶夫人从地上扶起来,“母亲,你没事吧?”
可叶夫人的情绪尚未平复,她一把甩开了叶远皓的手,“逆子!”
叶远皓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一旁的夜琉溪当然是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
既然叶阶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他会好好查,又提前做出了处罚。那么已经可以说,即便是叶念璃醒来之后指认是自己将她推下水的,也没有用了。
王管家乃是叶阶的心腹,他查出来的结果,只会是叶阶的意思。而他显然已经站在了自己这边。
想到这里,她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虽是不懂凡人的情感,可却感觉得到叶夫人对叶阶乃是真心的爱慕。她不过是前来找月痕的,等找到了,还是应该还这一家子一个清静。
她理了理跪在地上弄得有些乱的衣服,慢慢从叶念璃的房间出去了。叶远皓见她这般,本是有心追上去的,可想到叶夫人方才骂他的那一句,终于还是止住了脚步。留在叶夫人的身旁。
叶夫人扶着床沿,看着面色苍白不省人事的女儿,心里五味陈杂。
多少的片段都在她的脑海里转过,最后定格在叶阶冰凉的眼神和扬起的手掌上。
叶家,我为你含辛茹苦操劳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抵不过一个野种。你竟为了她想要当众打我?
她想得气急,将一串泪水忍在眼眶里,却怎么也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叶远皓在她身后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母亲,你莫要太伤心了。孩儿不知做错了什么,母亲只管责罚便是,切莫如此生气了。”
叶夫人看了他一眼,总是心疼自己气急之下对他发脾气的,又是悔恨,亦是无奈地道,“皓儿,你还太善良了。”
只要有娘在,便决不允许任何人,与你相争。
夜琉溪,她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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