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悸动,现在,是可惜。
“你来了!”
见她站在庭院里台阶之下,他慢慢地放下酒杯来,抬起头来看着她温煦地笑,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和她轻声问好,你来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听来却能够让人汹涌起无限的思绪。
她点头:“对,我来了!”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当他说出你来了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应该是立刻含泪冲入他的怀抱的。
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现在,他这般温柔优雅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疏离和淡漠,便也含笑回他笑容,赠他他赠与的东西。
他朝着她招手:“外面天寒,上来喝点酒暖暖身吧。”
冬日的清晨,下着雪,自然是极寒的,天色阴沉沉的,一眼看过去,远处的城楼就像是连接到了天边,灰蒙蒙的一片,好像随时能够压下人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流殇夫人上了台阶,把身上的披风褪下来,抖动的时候披风上的雪花被抖落下来,迎风一下子飞走了。
他便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她动作轻巧地抖落披风上面的雪,然后看着风把她抖落的雪花带走,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眼角眉梢之上的温柔,竟然瞧不出半点的生硬,妥妥帖帖的,似是已经形成多年。
待她把披风挂在旁边的衣架之上坐下,他才把目光拉回到了桌上。
执了酒壶,往她的酒杯里面倒了一杯酒。
“酒热着,夫人喝一点,可解了身上的寒气!”
他体贴得很,知道她迎着风雪前来,自是身体受寒。
流殇夫人没有拒绝,端起酒杯来以袖覆脸喝下了这杯酒,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喝的那一种味道,她已经忘了这是她第几次来萧临渊这里喝酒了,每一次来,似乎都心中有事,却又好像,根本就无关紧要。
这个男人还是有一种魔力,让人心安的魔力。
奇怪的很,依旧能够影响她。
“这酒的味道还是很好。”流殇夫人青葱的手指捏着酒杯,垂眸看了半响,唇角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萧临渊这里什么都不是她喜欢的,唯独这酒,是最合她的胃口的。
每一次从他这里喝完酒回去,她都能够感觉到一种飘忽,做一场美梦,不用大醉一场,却能踏踏实实地睡一觉,让后梦里全是她的念想。
“知道夫人要来,特意温了我这里年份最久的酒,夫人回去之后,一定会更加好受一些!”男人笑着看着她,那双笑意吟吟的眸子里,都是看穿她心思的明晰。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笑,放下酒杯来:“酒不可贪杯,太子这里的酒,更是不能多喝。”
他分明是算准了她喝了他这里的酒回去之后一定能够昏昏沉沉地睡上一觉,然后做一个好梦。
只是,她梦里的东西,他不得而知。
萧临渊不做勉强,优雅地笑着说:“昨晚折腾了一宿,我以为夫人是需要喝多几杯的,至少喝多一点,能够睡得更好。”
他主动提起了昨晚。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来,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流殇夫人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切入要点:“昨晚上驿馆被烧,太子可否告知,这件事,和你有多少的关系?”
萧临渊似是有些小小的诧异,挑眼问:“夫人怎么不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按照流殇夫人的聪明,自是已经知道北漠使臣团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那么,他便是有最大的嫌疑的。
“自是与你有关系的。”流殇夫人眼眸冷了几分:“只是我不知道,你参与了多少?”
她并不认为这件事情里只有一个萧临渊,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件事情里有几股势力错综复杂得很,她也能知道,纵然一开始,使臣团没到达长安城的时候萧临渊想要杀使臣,但是使臣到了长安城然后发生了十三月拒婚,十三月要迎娶流殇夫人的这件事情之后,萧临渊应当更加明白,留下北漠使臣,对他才是更加有利的。
因为,使臣团要是全部被杀了,流殇夫人死了,正好合了武定帝的意愿,这样他就能保全了十三月。
但是,要是使臣团还安好着,那么,流殇夫人还活着,十三月就一定还是要娶流殇夫人的。
也只有这样,十三月才会一直这样闹下去,对他,才是最好的机会。
就怕十三月不闹了。
“这件事就像是写一篇文章,我把故事大纲和架构都做好了,却被人不知道怎么给剽窃了,然后把我的大纲和架构都变成了文字发出来,我想要阻拦,都阻拦不了了!”萧临渊淡漠地打了一个比方,
无不遗憾地叹了一声:“昨天晚上的事情,非我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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