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官看见流殇夫人搞定了百里云裳,便连忙带着他们去了位于长安城厚德街上的摘星别馆,这别馆可以说是驿馆的升级版的,守卫要比驿馆好,而且居住设施,比驿馆好了不知道多少。
纵然一切都好,但是百里云裳还是觉得这连绵不绝的顶级别馆,透出一股子阴沉沉的黑气。
一直笼罩在上空之中,怎么也无法驱散。
“太子爷说了,任凭夫人自己挑选喜欢的房间。”巡防官带着他们进入别馆,一栋栋高大的建筑连接着,不是独栋,倒像是皇宫里的宫殿建筑风格,高大冰冷的大理石,透出寒冷的气息。
院子里的树木都已经枯萎,挂着晶莹的积雪,悬挂在树干之上的风灯熄灭了很多,没人再去点燃。
因为别馆发生那样惨烈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安的,到了深夜,别馆里的奴才便也不敢再去随意走动,风灯熄灭了也就只能熄灭了。
而且,自从李静水的惨案之后,也没什么人敢入住别馆了。
最永恒的,也只有别馆后面高~耸入云的摘星楼上,每到晚上子时到丑时的过渡的时候,就会有蓝色的光芒亮起,然后慢慢的,被风吹散,消失在黑暗的长空之中。
了无痕迹。
日复一日的,从来不曾停歇。
巡防官带着他们从门口穿过拱门到院子里,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越发走得深了,百里云裳便越发觉得这里阴森可怖的,两边豪华的建筑物,此时却有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阴冷。
段景浩忽然指着他们右手边的一处屋子问:“那一处,可是李大人被害时的住处?”
百里云裳和青柳的身体齐齐地颤抖了一下,众人看过去,只见那是一处青瓦的房子,此时门已经被封了起来,贴着白色红字的封条,落了灰尘。
已经很久没人去碰了。
“是的。”
巡防官徐毅脚步没有停,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指着对面的一条鹅软石小道说:“从晚宴所在的前厅到李大人的住处要经过我们刚才走过的拱门,再穿过这个院子就是了,以后诸位若是不想经过李大人所住的这个屋子,可以从后院绕过回廊,就可以去到前厅了,前厅分为正厅和偏厅,正厅是贵族百官举办宴会的地方,平时不开放,诸位的膳食,可去偏厅享用,也可以让人送到房中来。”
招待北漠使臣的这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萧临渊的事情。
事无巨细的,看起来,算是用了一点心思了。
百里云裳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李静水死前居住的那间屋子的门上,封条上的红字就像是用血写成了一样,从门缝里看进去,黑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一股股黑气从门缝里面钻了出来。
那门后面,站着一个披散着头发吐着舌头流着血泪的阴鬼。
“啊!”
她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了,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走在她身边的古玲珑,下手太重,掐得古玲珑的手臂疼得很,她偏头看了她一眼,鄙视地说:“怎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怕鬼?”
被古玲珑这么取笑,百里云裳心里不乐意了。
连忙假装镇定从她的身上爬起来,正了正腰板说:“我有什么好怕的,他的死又和我没关系,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没必要怕什么的。”
“你确定你这不是在自我安慰?”
古玲珑抱着手用一种戏弄的眼神看着百里云裳。
知道她现在是怕得要死了,但是她死要面子撑着,她便想捉弄一下她。
百里云裳最是讨厌古玲珑用这种轻松自在自信满满的笑容看着她,凭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她要害怕?
不能输。
暗暗地咬了咬牙,她冷声道:“本公主身正不怕影子斜,用不着自我安慰!”
然后便骄傲地甩了一下头,往前走去。
其实她是想要快点甩开李静水这个屋子的,离开这个院子都下一个院子,便可以摆脱了。
“就住这里吧!”
在她想要加快脚步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流殇夫人淡淡地开了口,她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流殇夫人正好站在距离李静水死前住处一个拐角的门前,想要住在里面。
和李静水同一栋楼,只隔了几间房子,然后拐一个角,便倒了流殇夫人想要的这间屋子。
百里云裳还处在懵懂的状态之下,流殇夫人便指着她旁边的一间屋子和百里云裳说:“你就住在这一间吧。”
“啊!”
百里云裳被吓了一跳,她总觉得自己要住的房间就和李静水死前所住的那间房子是背靠在一起的,只是他们站在低处看不出来什么端倪罢了。
她下意识地拒绝:“阿姐,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个院子里,后面不是还有住处吗?”
越发不明白流殇夫人想要做什么了。
“住在这里最方便!”
流殇夫人的理由很简单,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方便的。
可是,百里云裳却觉得,自己不要这什么鬼方便,宁愿绕一些路也宁愿啊。
她还想要拒绝,流殇夫人却已经走入了自己的那间屋子之中,所有人都跟着她走了进去,只剩下青柳在她的身边,见她的脸色苍白,青柳低声劝:“公主,我们进去吧,里面总比外面安全啊!”
就算住在这里不是她们想要的,但是,站在外面,看起来,真的要比里面阴冷多了。
古玲珑在走过百里云裳身边的时候,故意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人气旺的地方,鬼可是不敢靠近的。”
百里云裳一刻都不犹豫,立刻冲入了流殇夫人的房间。
客厅里,流殇夫人打发了徐毅走,徐毅临走的时候对流殇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百里云裳总觉得,这徐毅在驿馆刚见到流殇夫人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恭敬的。
怎么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对流殇夫人这么尊敬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徐毅走的时候似乎刻意地和她说了一句:“公主要是觉得忌讳,可以去长安城里的寺院去求一张符来镇一镇,长安城中,就数怀安寺的符最为灵验。“
他这话是好心,听在长凌的耳里,却有些刺耳。
因为,这怀安寺,是他们心中的一个刺。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