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风雨过后,天气骤然变冷,院子里的梨花树,叶子已经掉光,厚厚的落叶,无人去扫,一片萧索。
初冬的暖阳下,海棠从膳房里端着一些清汤寡水的饭菜来到房门前,手里的羹汤还冒着热气,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凄楚,重重的叹了口气。
海棠推门进来,房间里烟熏味呛的人不由咳嗽了两声,将饭菜放在小桌上,来到里间,青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床被子,脸色发白,双目紧闭,额头上桃粉色流线紧紧的抽搐在一起,身子在发抖。晚秋坐在青衣身边,握着青衣的手为暖着。
“姑娘,还是没醒吗?”海棠将冒着烟的火盆端到了外间,回来看着青衣担忧的问。
晚秋素日里平静如湖水般的脸上,此刻也是眉头微皱。
“已经行了针,烧是渐渐退了,可是屋子里太冷,又没有草药稳固,只怕也不是办法。”晚秋看着瑟瑟发抖的青衣,有种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
“今儿一早院子里的丫鬟都已被调走,说是赶着缝制过冬的衣裳,人手不够,膳房里可吃的东西也已经见底了,这刚立了冬,青衣姑娘又染了病,如此下去,只怕姑娘也要受不住了。”海棠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气愤憋屈。
晚秋将被角掖了掖,站起了身子,走到窗前,阵阵的寒气侵着身子。
“这深宅大院里,哪一个不是攀高踩低,更何况我只是个寄人篱下又被禁足的外人,自然是墙倒众人推。”晚秋说着转身,看看床上病势缠绵的青衣,再看看一脸清瘦满是气愤的海棠,接着说:“只是连累了你和青衣,跟着我在这里受煎熬。”
“姑娘,奴婢跟着姑娘并不觉得苦,只是心疼姑娘,如今青衣姑娘又病倒,奴婢是怕两位姑娘有什么闪失。”海棠说着,眼里的泪光闪烁,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扶着晚秋在榻上坐下。
“这两日膳房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奴婢向外面的婆子催了几次,只说是快了,也没个准信儿,姑娘你将就着用些罢。”海棠接着说道。
晚秋看着面前小桌上那清水里煮着的几根菜叶子,和半碗发黄的米饭,顿时没了胃口,抬起的筷子又搁下。
“不能这样等下去,等到一个月解禁,青衣没有病死咱们也得饿死了。”晚秋平湖的脸上颜色微变,眼睛看着面前的饭菜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可是如今我们出不去,唯一能指望的璘恪又通不上信,照此下去,只怕咱们困死在这里也是无人知晓的。”海棠顿时退了泪意,认真的看着晚秋。
“璘恪不是在我园子周围有安排人吗?。”晚秋抬眼看着窗外,微微侧过脸问。
“以前是有,可如今园子外都有大夫人安排的婆子盯着,茗钟他们也只能远远看着,咱们的境况,他们还是无从知晓啊。”海棠叹了口气,越说越觉得困顿。
青衣急促的梦呓声传来,晚秋忙起身进了里间,青衣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直喊着冷。
“再拿床被子来。”晚秋坐在青衣身侧,握着青衣的手。海棠应声出去,不时抱着一床被子进来,给青衣盖上。
“姑娘,这是奴婢盖的,再没有了,管事婆子来调丫鬟的时候连被子都带走了,说是要拆洗。”海棠拧着热水毛巾为青衣敷着额头。
“好,很好。”晚秋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冷意,只蹦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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