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宅院,晚秋独自撑着伞一步步踏进了院子,一路往客堂走来,风雨里,晚秋犹如一株盛放的黄金菊,淡雅从容的脸上,脚步却显得铿锵有力。
宅院里的丫鬟仆人已经留下没多少,宅子里一片萧条。零星的丫鬟和仆人看到晚秋进来,很是吃惊,但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好奇的跟着晚秋进了客堂。晚秋将伞递给身后的海棠,迈步进来客堂,齐飞和海棠将伞收了随后进来,丫鬟家仆跟着晚秋进了客堂,看着晚秋一脸肃静,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也不说话,心中各自揣测。
早有人禀报了管家,管家带着一个家仆进来,见晚秋也不行礼,很是不屑的问道:“姑娘来此有何事情?”
晚秋嘴角一勾,冷眼看着管家:“易宅管家,与主母苟且,不顾家主生死,妄图变卖宅院,私吞家业,如今证据确凿,与我拿下,即可送去见官!”晚秋吐字,落地有声,声色间不容质疑。
晚秋话音一落,管家身后的家仆跨步上来将管家扭倒在地。管家看着自己一手提拔重用的徒弟将自己制服,瞬间明白过来。
“佟越,你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东西,竟然出卖我!”管家心有不甘,开口大骂。
“正因为奴才知道谁是正经主子,也正因为奴才知道恩义当前忠心可贵,在护着姑娘走到今天,奴才一家深受先生大恩,奴才不敢忘怀,为护姑娘周全,奴才万死不辞。”家仆佟越并没有因为管家的谩骂而成怒,反倒是说的极其平常。
晚秋淡淡一笑,站起身扫了一眼厅里众人。
“即日起,我以易家嫡长女,当家小姐的身份搬回宅院,主管宅院一切事务,从今儿起,佟越任代理总管,凡大小事情,必得第一时间向佟越汇报,若有怠慢,别怪我不讲情面,可都听明白了?”晚秋说完,众人连忙跪拜行礼:“奴婢明白,谨遵姑娘吩咐。”
内宅,易明原躺在床上,形同枯木,眼神空洞,脸色蜡黄,一副油灯将近的模样,可见自从疯癫开始,又打伤了易凌云,身心备受摧残,在这深宅大院里,韩氏听由管家摆布,只手遮天,日子过的极为艰难。
门吱呀一声推开,易明原没有回头去看,晚秋独自进来,看着那形容与易明川有几分神似的易明原,心中的恨和痛交错在一起,如巨浪翻腾,但脸上却极为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来叔父日子过的并不如意。”晚秋淡淡的开口,话语间没有嘲笑,没有痛恨,没有怜悯。
易明原一听是晚秋的声音,诧异的转脸看着晚秋,努力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干瘪的脸上骨骼突兀,眼窝深深的陷在头骨里,眼下一片乌青。
“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没能杀了你,是我易明原一生最大的一个失误!”易明原依旧一脸狰狞,带着无尽的痛恨。
“是,晚秋没死,叔父说的没错,晚秋今日,叔父今日,成也叔父,败也叔父!”晚秋向前走了一步,语气加重了几分,秋水般的眼底,暗潮汹涌。
易明原盯着晚秋的脸,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什么意思?”易明原问道。
晚秋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婶娘带着宅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回了姑苏,叔父不知道吧?你信赖的管家和婶娘暗通曲款已久,叔父也不知道吧?管家意图在婶娘走后幽禁叔父,将易宅变卖将家业私吞,叔父更不知道吧?”晚秋看着易明原的脸由黄变白再变绿,枯柴般的手紧紧的抠着床榻,指间几乎抠出血来。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们!”易明原气的浑身哆嗦,一个个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叔父放心,有碍于易家颜面利益的仇,晚秋会替叔父报的,叔父也许不知道,也许也应该明白了,晚秋的今时今日全拜叔父所赐,而叔父的今时今日,全靠叔父调教,让晚秋大器晚成。”晚秋再向前一步,离易明原不过是三步之遥的距离。
易明原似乎恍然大悟,不禁冷哼一声,带着成功般的倨傲看着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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