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晚秋吐了两个字,搭了海棠的手往前走。
“姑娘当真要卖草堂?”齐飞关注的是草堂问题。
晚秋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百姓还没有完全散开,便微微垂下眼睛,说了句:“回去再说。”
草堂的雅间内,晚秋和青衣在榻上炕桌两旁分别坐下,童叔和齐飞在下面的绣墩上坐了,海棠为众人奉上茶。
“姑娘,草堂可是先生在世时苦心建成,又苦心经营才有今天,姑娘当真要将草堂拱手让给他们?”童叔对草堂,可谓是感情深厚。
“我从先生建成杏林草堂,就一直跟着先生守着草堂,如今青丝熬成了白发,总想着能拼尽余生再辅佐姑娘一程,可现在。。。。”童叔没有再往下说,深陷的眼睛里已有了泪意。
晚秋静静的听着,表情严肃,在思虑着事情,没有说话。青衣手里握着茶盏,目光注视着茶盏中泛绿的茶汤,神情凝重。
“草堂不能卖,七日之后,我去找知府。”青衣静静的开口,却字字落地有声。童叔和齐飞看着青衣,神情复杂。
晚秋抬起头看着众人,神色坚毅,顿了顿,开口说道:“杏林草堂,每一个人的安危在晚秋心中都比草堂重要。草堂是爹娘毕生心血建成,是童叔半生的心血经营,是晚秋誓愿拼尽一生守护的基业。可是和人命比起来,这些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晚秋相信,若是爹爹和娘亲在世,她们也会这么做的。”晚秋一字一句,声色淡淡,却滴水石川。
“可是晚秋。。。”青衣抬头看着晚秋,黑曜石的眼睛里波涛翻滚,还要再说什么,被晚秋打断。
“青衣,我明白你的心,今日之事若换成草堂任何一人,晚秋都会做同样的决定,更何况,今日之事,他们要的是晚秋的命。”晚秋说着话,眼里的寒意像无数藤蔓攀爬而出,覆上了那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
童叔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晚秋的决定是对的。齐飞牙咬得直响,紧握的拳头在手里关节都成白色,严重是熊熊烈火在燃烧。
晚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龙井茶汤的清香在口中蔓延,唇齿间萦绕的都是茶香的清冽。伴随着茶汤入喉,晚秋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和,那一双秋水的眼睛里浮出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晚秋放下茶盏,嘴角微微一勾,一抹浅笑留在唇畔。
“妄图让我将草堂拱手相让,只怕他们这如意算盘也敲的有点忒响了。”晚秋的眼中,带着那如同龙井茶汤的清冽,嘴里还残留着一丝的苦味。
海棠睁大了眼睛看着晚秋,半晌张开的嘴才合上,一筹莫展的脸上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其他人此刻还在云里雾里。
没错,晚秋风雨之势欲来之前,都是这个神情。
“姑娘可想到什么办法?”海棠欣喜的问。
晚秋淡淡一笑:“你个丫头,都快成人精了!”晚秋打趣的眼光投向海棠,话语间带着笑意。
几人看着晚秋,一脸的疑惑。
“晚秋可有什么好主意?”青衣也看出了晚秋的成竹在胸。
晚秋又喝了口茶,略一思索,才开口说道:“不过是暂时换个主子,用不了多久,不止草堂,就连易宅,都会回到晚秋手中。”晚秋的话语间,是无懈可击的镇定,那一双秋水的眼睛里,隐隐泛着寒气,仿佛严冬里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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