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有罪,请小王爷降罪。”易明原诚惶诚恐,神色凄楚。燕玄坤眉头一皱,略显不耐烦。
“易老爷起来说话。”燕玄坤说着,一把搀起易明原。
易明原干瘪的脸上滚下泪来,抬手抹了把眼泪,才开口道:“昨夜不知因何有人冲撞了亡兄的英灵,亡兄深夜显灵,差点将其掐死,草民情急之下向亡兄灵前许诺,要将冲撞亡灵之人点天灯,亡兄这才作罢,谁知掌灯后一看,竟是晚滢。草民有罪,没能让亡兄走的安宁,没能保护好王爷的未婚妻,请小王爷降罪。”易明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流涕,言辞恳切,又丝毫不见偏袒。
燕玄坤听后,竟“哈哈”一笑,众人诧异。
“也许是易先生舍不得女儿易晚秋也未可知,怎见得就是晚滢姑娘冲撞了先生?晚滢贤良淑德,又怎会冲撞先生英灵?”燕玄坤说的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昨夜是易二老爷亲自带领众人灵前许愿,要将此人点天灯,难不成,要落个欺骗亡人之罪?臣奉燕王之命特来协理易先生丧事,请小王爷示下。”连城古松上前半步,恭敬拱手施礼,神情自若。
燕玄坤一时语塞,有些犯难,回头看看祭台之上易晚滢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万分不忍。再转脸看着易明原一脸期许,饱含哀求,燕玄坤一咬牙,回头看向连城古松。
“侯爷,难不成侯爷今日,执意将易晚滢处死,侯爷才算安心?”燕玄坤脸上浮出难以捉摸的笑意,阴沉着声音,让人听着心底发虚。
连城古松淡淡一笑,再次拱手,:“老臣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还请小王爷明示。”连城古松自然明白是易明原自作自受,若不是中间出差错,如今跪于祭台上的便是易晚秋了,这样歹毒的心肠,连城古松绝对不会手软。但同样他做为一等公侯,也不会轻易落人口实。
燕玄坤见连城古松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心中已然恼火。
“连城侯爷,上天尚且有好生之德,难不成在侯爷眼里,竟如此命如草芥?”燕玄坤再次施压,竟妄图给连城古松叩上一顶暴虐的帽子。
“小王爷!”连城古松正准备说话,就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声音。众人向着发声处转身,灵堂门口的廊檐下,易晚秋一身素衣面如平湖的站在那里。待众人反应过来,易晚秋已从容不迫的走到燕玄坤面前。
燕玄坤虽然已经得到消息说易晚秋死而复生,可如今一见,心里究竟还是有些发虚。
易晚秋平湖般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带着和煦的笑意,微微福身。
“小王爷此话差矣,连城侯爷不过是奉王命按规矩协理家父丧事,如王爷所说侯爷视人命如草芥,难不成王爷怀疑大王的决策和判断?”易晚秋语气沉稳,不卑不亢如一股清流激荡人心。
没想到可以活着再见这张嘴脸,易晚秋打心底的高兴。那沉积在惊魂深处的恨,如同湖底的寒冰,一丝丝往上蔓延,但脸上的笑意,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燕玄坤被易晚秋这一问,玄铁般的脸上瞬间一滞,深幽的眼眸里满是厌恶和愤恨。
“易晚秋,你……!”
易晚秋微微一笑,看向连城古松。
“连城侯爷或许忘了,我晚滢妹妹如今已经是小王爷昭告天下未过门的小王妃,王爷为救自己的未婚妻,若是大王在,只怕也要法外开恩了。家父仁慈,一向对晚滢妹妹宠爱有加,若是家父地下有知,虽然舍不得晚滢,自然也不忍心看叔父和婶娘承受丧女之痛,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由王爷处理吧,我相信事后,王爷定会向大王承情的。”易晚秋神情自若,一脸和煦,秋水般的眼眸里笑意更深。
众人听了,都暗自称赞易晚秋宽容,体恤叔婶,怜惜妹妹,可在连城古松心里,却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易明原夫妻和易晚滢自然出奇的意外,只怕这个世界上最想让他们死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了,所以易晚秋说出这些话,让他们意外之余,更多了几分琢磨不透。
燕玄坤自然不以为是,只是觉得易晚秋如今孤家寡人,惧怕他而已,才会刻意奉承。
“怎么,侯爷还要坚持吗?”燕玄坤一脸得意,眼光里带着讥讽的看向连城古松。
连城古松微微一笑:“由王爷做主便是。”连城古松垂下的眼里,竟也有几丝嘲讽的意味。
“易晚秋,你身为易家嫡长女,却尚未出阁却两天两夜未归,只怕名节早已受损,易二爷徇私包庇护短,本王却不能坐视不理!”突然燕玄坤一席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人们头顶上炸开。
易晚秋转身正准备回灵堂,脚刚踏上一个台阶,听到燕玄坤的话立马顿住。
“草民有罪,请王爷降罪。”易明原一听,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叩头请罪。
“若按大燕律法,女子失节,该当如何?”燕玄坤一脸刚正不阿问。
“回王爷,大燕律法,女子失节,当处沉塘。”易明原直起腰身,提高了声音,一字一顿。
连城古松想说什么,可现在燕玄坤搬出了律法,任谁都爱莫能助,在场的人心里都恰如一块巨石压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易晚秋,易晚秋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燕玄坤和易明原一家,势必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王爷,您当真要将晚秋赶尽杀绝吗?”易晚秋缓缓转过身,看着燕玄坤,眼底一片肃杀。
燕玄坤上前一步,迎上易晚秋的目光,玄铁般的脸上透着无尽的冰冷。
“你要本王徇私吗?本王自然念你曾是本王未婚妻,可是,本王不能因为念及私情而枉顾大燕律法!”
燕玄坤说完,后退一步,朗声继续道:“除非有人能够证明你的清白,愿意对你负责,本王或许可网开一面,可是,谁能为你作证?”
易晚秋自然清楚,燕玄坤不会放过她,能为她作证的只有青衣,可青衣如今却不知在哪里,易晚秋想到此,正在犯难。
“我能作证……!”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声音里干净纯净,带着几分洒脱随性。
易晚秋听着,心里一惊,暗自生疑。
人们齐刷刷望向门外,两个英俊潇洒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本书来自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