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内,青砖碧瓦的水榭亭台掩映着绿水蓝天。 水里的乌篷船,船夫有一下没一下不紧不慢的撑着搞,时不时吆喝两声。岸上临街小贩热情的叫卖着,招呼着过往的客人。水雾升腾将整个临安笼罩,依旧淡然,依旧如常,
易晚秋重新走到这一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青石板路上,每一个脚步,都好像重重的踏在了自己的心上。
“听说了吗?杏林草堂的易先生没了,明儿就是第七天了,可惜呀!”路过旁边的卖包子老板和一旁卖菜小贩议论着。
“是啊,听说易夫人难舍先生,竟一头撞在棺材上殉情了。”另一人回答。
“最可怜的是那易大姑娘,说是承受不住父母双亡,悲痛之余跳崖了,找到尸首已经没个人样了。”前来买包子的人接着议论起来。
“可不是,二姑娘也受不住打击跑出去了,可怜易先生一家,竟遭这飞来横祸,以后临安百姓再有个什么顽疾只怕也没人能医了。来,您的包子……”
“易家二爷兄弟情深,不仅四处寻找二姑娘,还尽最大的礼数选用最好的棺木将易先生一家厚葬……”
“怎么说易家也是书香门第,这不,这两日特意从京都赶来吊唁的达官贵族就不少呢!”
“是啊,刚才我就看见好像京都来的八府巡按过去了,排场的恨呢……”
易晚秋听着这一声声吹送进耳朵的话,脚步不由顿住。如同一根根的针扎在自己的心上,痛揪着心,胸口像被扯裂一般。易晚秋伸手扶助胸口,胸前的衣襟不自觉的被易晚秋紧紧攥进手里。
临安城还是往日里的临安城,不曾因为她易家人的遭遇而改变分毫。而对于她易晚秋,却是一次生死离别,浴火重生。
京都来的显贵,易晚秋易晚秋暗自心里琢磨,如今自己在易明原眼里如同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让她永远灭口,如果能借助京都来的人在草堂站住脚,易明原再怎么毒辣,也不会明着去得罪京官。想到这里,易晚秋胸口的手渐渐垂下,扬起脸,深吸一口气,重新迈步望着那拱桥旁白幡飘扬的杏林草堂走去。
青瓦白墙的素净院落,潇洒飘逸的“杏林草堂”四个字烙刻于门头的牌匾之上,斑驳的裂纹诉说着它过去的故事。白色的丝绸绢花悬挂在匾额上,那么的庄严肃穆,门两旁的灯笼都是一色的白,上面写着一个“奠”字。白幡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进了大门,穿过二门,围绕院子,直到院子正房的灵堂。铺天盖地的白色,让人心底顿生凄凉。
院子里的家丁丫鬟都是一色白麻衣,除了守灵谢客的分别守在灵堂上下,其余的都各自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多说话。已经停灵六日,前来吊唁的络绎不绝,很多都是从京都赶来的京官。
灵堂上,易明原一身素白麻衣,神情悲痛的守在灵旁,待来人祭拜完之后,易明原叩头还礼起身拭泪。
“连城侯爷特地从京都赶来,易明原代替亡兄,感激不尽。若亡兄地下有知,必定倍感荣幸。”易明原一边抹泪,一边对面前人拱手施礼。
“易二爷言重了,我与易先生当年乃一朝之臣,是世代之交,前来吊唁情理之中。再者我这次前来也是以江南八府巡按的身份前来,是大王钦点前来为易先生吊唁,协助易二爷办理丧事。”说话人与易明原年龄相仿,一身暗红色锦缎云纹深衣,周身散发出的威仪让人望而生畏,这便是京都侯爷连城古松。
易明原听了连城古松的话,脸上表情一滞,奉燕王之命协理丧事,这无疑给他谋夺杏林草堂增加了难度,幸好易明川一家都已不在了。易明原暗自腹诽,表面上依旧一脸堆笑。
“易明原代替易家上下谢大王体恤之恩,大王千秋万岁。”易明原倒身下拜,院子上下家丁丫鬟“呼啦”跪成一片:“大王千秋万岁。”
连城古松眉头微蹙,显然将易明原的反常神色收在眼里,目光在易明原身上一滞,随后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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