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说什么,张引灵却悄声说:“不怕,让他拿着,老鬼对玉肯定有感应,说不定能自玉知道你来了,主动找我们。”
“万一他找不到玉,或者找到玉了却不找我们呢?”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那就只能godie。”他这时候还能吐槽,我也是服了他,可是和白无常正面对决无任何好处,我也变了,沉静下来,只能这么做了。
白无常很满意似的,飘然离开了。
我们也起行了,黄斑鼠也许知道我的玉重要,到底对我是愧疚的,竟一直低着头,我就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对她说:“别低头,脑袋都要给你自己低掉了,这事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白无常太贪心。”
黄斑鼠就连忙说:“夫人好人我知道,但是这次夫人还真的要怪我,都是我不好,人家都不是要拿钱,我干嘛就拿着钱上去了……”
“怎么个说法?”我觉得她好像有些词不达意,想说什么却说了别的意思,“难道不给他钱,他就不会贪心吗?这鬼该和人一般吧,本性贪心就是会贪心啊?还有见了钱才贪心的吗?”
“还真是有呢……”黄斑鼠撇撇嘴巴,眉头皱得什么一样,就拉了拉张引灵的衣袖,求饶似地说:“我笨,说不清这个……还请道长跟夫人说明白吧……”
“哈哈……”张引灵无奈的干笑两声。
“其实这个黑白无常啊,本来就是两个纸片人,盖了个判官印,就有了灵力,在天地中寻找一个半个零落的魂或魄就可以成为无常,所有的力量就靠的一股执念,可以是欲望,也可以是情……”
“万一执念消失了,力量也就消亡了,飘荡一会就会给其他精怪或者无常吃掉……就好像刚才那个黑无常那样,血肉先消失,然后变成了骷颅……”
黄斑鼠低着头,小声的说:“那只白无常的执念恰好是贪吧,我这给了他钱,叫他记起了执念,之所以索要无度,也是因为他就只剩下贪这种欲望了。”
“执念啊……”我失神想到,那么老鬼成为的黑无常靠的是什么执念呢?是情,是欲?还是还有别的?
这瀑布看着大,但是我们就走了没一会,就在瀑布边上的楼梯落了下去,这儿十分险要,只能给一个人经过,旁边就是黄泉瀑布的万丈深渊,千年冲刷出来的洞穴,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我扛不住好奇,往那儿看了一眼,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不知道里面有的什么。
这会儿我们大家都不敢说话了,摒着气息往下走,我的驴子走一步,我的心惊一下,好不容易才不发出惊呼声,张引灵在前面领着,也是步步小心。
而时不时会有灯笼一般的鬼怪骂骂咧咧地飘过,也有些小鬼在前面走着走着就掉了下去,下去之前,张引灵就说,这条道路是防着巨灵神来犯的,因为窄小,巨灵神下不了脚,也就不能去到地狱大快朵颐。
我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也就只能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好不容易走了大半,眼看就差个十几级就落到开阔一点的黄泉边,那平缓不变的黄泉水就在眼前了。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有一只灯笼飘来了我身边,他本来就这么经过的,但是看到我,居然停住了,还回头上下打量着我。
他忽然朝我长了嘴巴,“呀”地一下吓我,我就闷哼了一声,立刻就捂上了嘴巴,但是那只灯却笑着,赖上来说:“我知道你啊,你是阴阳先生的夫人,我认得你的声音,呵呵呵。”
他朝着我的脸面好近说话,口里喷出的腐朽之气,就像坏了的糟鱼一类的东西。
我不禁往外边靠近了一些,驴子竟然喷了一口粗气,干脆地踏错了步子,所幸张引灵镇静,强拔了驴头过来怀里抱着,不让他再动弹。
然而我身后的纸扎郎君就悉悉蟀蟀地掉了两三个下去,我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们掉下去的模样,那些没有意识的纸扎人,就算在半空中,还保持着走路的动作。
他们很快就不见了,我的嫁妆撒了整个黄泉路,纸钱之类的飘荡在半空中,诡谲得很。
那灯见到这样还笑,笑得叫人寒心,笑着还要开口说什么,却半张着口,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们也是奇怪,却没能奇怪很久啊,因为下一瞬,就有一只东西掠过来,把那灯一口叼住掠过去了。
我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他的翅膀很锋利,好像刮伤了我的额角,而我的盖头也被翻开了,黄泉的阴冷之气灌进我的鼻子里,叫我感到肺部好像被放进了冰箱。
更难受的是我和我的驴子这次真是站不稳了,翻侧了下去,临末一眼,看着黄斑鼠吱溜一下变回一只大鼠的形态,扑向了张引灵。
我落下了,大概张引灵会没事吧,毕竟他们就差十几步了,黄斑鼠这么一个冲撞,掉也能掉到目的地的。
可是我怎么办呢?我还不想这么没了,至少让我看见老鬼一面?可惜我和他是情深缘浅吗?
这么想着,我就噗通地一下沉进了黄泉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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