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名字，只怕千分之一个不小心就能将这个名字打碎。

“师父，我回来了。”

周岚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周岚已经死了，我回来便是来敛她的尸骨，你却和我说你是周岚？！”顾衍情绪有些失控。

陈圆圆垂下眼帘，脸上露出郁色：“那天，大军压境，由检心如死灰。李自成的兵奸x掳掠，后宫中妃子难逃其手，由检依了先例……一一赐死。”

她只是平稳的陈述，可再抬头，却是泪眼婆娑。她平了平心绪，将许多话隐了下去，然后继续道：

“后来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大抵是我死后，进了个漆黑无光的地界，大雨滂破，打得我生疼，后来我再想起，那应该是个转世轮回的地方，此番我先管它叫虚无境。或许我次次死后都进去过，唯独此次倒留了些记忆。后来我在虚无境里挣扎，意识不清，可没想到，我竟然真能回到人世间，更可笑的是，还阴差阳错占了这个女人的身体。”

顾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此刻他已相信眼前的人却是周岚无疑，可周岚这番关于死后的描述，却是从来不曾听闻的。

“你……不去轮回，回来做什么？”他问。

陈圆圆忽而双目瞪圆，抬声道：“回来做什么？我丈夫被逼殉国，百姓流离失所，任人残杀，你说我回来做什么？”

顾衍痛苦地摇摇头：“若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魂魄游离人世，执念成魔。岚儿，你是……鬼。这不是第十世，更不是第十一世。因为新的守护者还不曾出生，你在这里留不长久。”

“那又如何，”陈圆圆凄笑一声。“即便只有一天可留，我也要做完我的事情。”

顾衍怔道：“你要做什么？”

陈圆圆侧着头，面容宛若十五六岁的少女，可口里却慢慢道：“将害我夫君之人……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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