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如此的话,那她就彻底放弃了,什么和谐不和谐的,爱谁谁去,这就像是玩游戏,遇见对方难啃的骨头团灭也就算了,在顺利进行的情况下,要是因为团里的猪队友,那她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反正傅然涂并不是一个有着坚定意志坚持不懈的人,一切都随风去好了。
傅然涂不知道,同样松了口气的人除了她,还有易太太。
要说易致轩对易太太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往常易太太也沒觉得有什么,一直心想易致轩是孩子不懂事,虽然这种不懂事的孩子阶段已经持续到了易致轩二十七岁都沒过去,可自从……总之,易太太对于易致轩,现在更多了一种惧意。
见易太太脸色不是很好,傅然涂有些担心的问:“今天……他非要跟着我一起來,妈您不会……”
“沒事。”易太太打断了傅然涂的话,故作轻松的招呼傅然涂坐下,“來來來,看看这些教材,钢琴这个东西,每天都要练的,你平常过來的时候,我给你上课,回去就自己,要是有什么问題你也可以问致轩……他、他钢琴弹的很好的。”
“是吗,从來沒见过易致轩弹钢琴呢。”傅然涂有些意外,她之前跟在易致轩身边做助力的时候,广告也好,mv也好,综艺节目也好,出息什么活动也好,她见过易致轩秀过很多乐器,但就沒有秀过钢琴。
还记得又一次,拍摄一组广告,导演那边想要拍易致轩弹钢琴的画面,易致轩不会弹也沒关系,坐在那里做个样子就好,可是确被易致轩脾气很坏的拒绝了,差点和那个导演吵起來,那个导演也是个硬骨头,硬是展现出不畏强权的姿态來,口口声声说,易致轩就算是易家的太子爷,在片场也得听他这个导演的。
事情最后是沈皓解决的,也不知道沈皓是怎么和那个导演说的,事情居然就过去了,好像从來沒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沈皓解决的那么迅速,恐怕当时会传出对易致轩十分不利的传言,更是坐实了易致轩是易氏集体的公子,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依靠易家罢了。
傅然涂曾经好奇的问过沈皓,当时沈皓只是笑得十分含有深意,对此完全闭口不谈,所以,傅然涂一直以为易致轩对钢琴十分厌恶,对于这种厌恶状态,肯定也不会弹的,可是沒想到,易致轩不但会,而且弹的很好。
易太太听到傅然涂的话,意料之中的笑笑,口气里却免不了有丝失落:“他的钢琴还是我教的呢,说起來,他在钢琴上很有天赋,真是可惜了。”
傅然涂了然点头,她记起來了,易致轩说过,易太太本身就是易承修为易致轩请來的家庭教师,这也就明白了易致轩为什么会这么反感钢琴了,完全就是因为钢琴师易太太教的缘故,想到这,傅然涂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看向易太太。
易太太发现了傅然涂的目光,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傅然涂舔了舔略干的双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來:“易致轩的母亲……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她只是从易致轩嘴里听说过,却从來沒有听易太太和易承修提起过,一个人的观点是会受到自身情绪而影响的,傅然涂从來不觉得,易致轩嘴里说的就是事情的真想,如果易承修和易太太真如易承修所说,是那么沒情沒意的人的话,那么他们何必这么多年來,对易致轩都保持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这世上,沒良心的渣爹和恶毒的后妈何其之多,那些失去亲生母亲的孩子,过的有多凄惨,可是易致轩呢,依旧是他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大少爷,一直到他18岁成年之后,易致轩自己刻意拒绝易家的照顾,执意自己勤工俭学,甚至签入了经纪公司,从很小的艺人做起。
易致轩走到现在,的确和他自身的努力分不开,可是客观來说,如果沒有易氏集团,易致轩就算再优秀再天才,想要走到这一步,恐怕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有易氏集团在,海瑞娱乐的那些老滑头们怎么说也要照顾一下的,虽然不太明显。
试问,一个渣爹和恶毒的后妈,真的会对易致轩做到这种地步吗。
傅然涂的疑问问出口,易太太也沒心思再倒持茶几上的教材了,将手上的那本入门乐谱往茶几上一扔,易太太对傅然涂说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其实易致轩并不是易承修的孩子……”
后院,易致轩很快就找到了易承修的所在地。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小鱼池,易承修让人在鱼池原有的基础上扩建、挖深,想要弄出一个大鱼塘來,当然,地方有限,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这边正干的火热朝天,易致轩的到來让易承修颇为惊讶。
不过这惊讶也只是一瞬,易承修并沒有说什么,而是说道:“來看看,我这鱼塘弄的怎么样。”
施工现场一片混乱,易致轩站在易承修身旁,看着不远处工人们的工作,现在不过是在继续加深的阶段而已,出了一个大坑外,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原本那个就挺好的。”易致轩说道。
“哈哈哈哈,那个太小了,还是大点好。”易承修笑的十分爽朗,之前那段日子一直卧病在床的抑郁早已不见。
易致轩声音带上了些犹豫:“你……最近身体看起來不错。”
易承修扭头看了易致轩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易致轩双唇抿紧,一直目视着前方沒有回答。
易承修倒也不在意,早就看惯了易致轩的德行,如果说,易承修以前还会因为易致轩的态度而生气的话,他现在早就看开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他何必再往心里去,大病过一场之后,易承修深刻的明白,什么都比不上一个好的身体最重要,最近还是有些不舒服,等差不多养好了,他想带着易太太去环球旅行。
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忙事业忙工作,现在也是时候想想轻福了。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最终,还是易致轩忍不住,问出了这些天一直盘旋在自己心中的疑惑。
易承修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什么为什么。”
“我的身世。”易致轩的脸已经崩到了极限,他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他,内心所有像是风暴一样激烈的情绪一点一点,顺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透露出來。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不是易家的孩子,既然他不是易家的孩子,为什么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就算他不是易家的孩子,在他这么多年來对他们的仇视和厌恶下,他们为什么还处处关心照料自己,悄悄的为他到处打点。
为什么。
易承修一怔,猛然回头看向易致轩,从他逐渐不管公司的事后,第一次露出不怒自威的严厉:“是谁,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易致轩绷着脸,带着倔强:“不是胡说霸道,是我自己查的。”
易承修带着愤怒,想要摔点什么,可是这是在院子里,不是在他的办公室或者书房,手边沒有东西,易承修一甩手,扭头就往回走。
易致轩跟在易承修身后,一言不发,两人沉默的回到大厅,傅然涂刚听完易太太将之前的來龙去脉讲完,震惊的合不拢嘴。
见两人气氛这么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的样子,傅然涂更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來,一脸慌乱:“爸爸,怎么了,易致轩你又说什么惹爸爸生气了。”
易承修就像是沒看到任何人,也沒听到任何人说话一样,怒气冲冲的就上了楼,易致轩跟在易承修身后,板着一张脸也跟着上楼了,走到楼梯转角,易致轩才回头冲傅然涂轻轻的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也跟着易承修身后上去了。
傅然涂恨不得想直接冲上去吧易致轩拽过來问问,你个混蛋到底又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年來对易家,对易承修和易太太的误会有多大啊,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的熊孩子啊有沒有,好吧,虽然易致轩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就是了。
傅然涂还不只得到,此时的易致轩,要比她知道的还要更多。
易致轩跟着易承修进了书房,易承修走到了熟悉的环境,做在书桌前,这才一把抓起了烟灰缸,朝着易致轩砸了过去:“你混账。”
易致轩躲也沒躲,任凭易承修这么砸过來,烟灰缸堪堪擦着易致轩的衣角飞过,并沒有杂种他,而是直接扔到了门上,“咣当”一声,砸出了一个坑。
傅然涂喝易太太在楼下,听到楼上书房传來的声响,面面相觑。
傅然涂舔了舔唇,说道:“妈,要不要上去看看。”
易太太虽然满脸担心,冲傅然涂摇了摇头,她了解易承修,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因为自己的误解,因为自己这么多年來的任性,易致轩从來不会听易承修和易太太的解释,对他们对自己宽容,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是对方的愧疚,是对方欠自己的。
易致轩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说对不起意外,还能再说什么话了,这三个字就算是说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他过去二十多年來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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