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不开心吗？”小宫女很不解的抬头望着我。

“开心？我要怎么开心呢？”如果是十年前，我当然会开心，可是而今，他灭了我雪鲸龙国，双手染满我亲人和子民的血。他纵然为我做再多的事情，也抵消不了血海深仇啊。

既然待我如此残忍，又何苦花费这心思讨我欢心？我要如何，才能欢喜得起来？

漠源，你对我，除了噬魂刻骨的折磨，还有什么？过往两百年的相思相恋时光，都已经再也无法重现了。

黯然一叹，我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死死咬着唇，克制激荡翻涌的悲愤思绪。

“娘娘，自古天下局势就是分分合合，国与国之间，或战或和，或灭或立，放开了看，都不过是天意和运数。娘娘，既然已经做了陛下的妃子，又何苦死死惦记着国仇家恨？以你一己之力，你又能做什么？还不如放下过往，安心承受君王宠幸，以陛下对娘娘的心意，一定是一世专宠，长乐无忧。”

如此小的女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我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我端详着她美得让人眩晕的容颜，暗暗觉得奇怪。

她年纪大概不会超过两百岁，也就是折合人类十三四岁而已，脸上难掩稚气，但是，一颦一笑，顾盼间有风华绝代的惊艳感觉。

她只是一个小宫女啊，为什么会有如此绝代容色？那种美，几乎可以媲美东海十三国中最美丽的族类：鲛人。

鲛人的美，可以用两个词汇概括：清冷，梦幻。

那是一种超脱世俗的冰清之美，冷漠难近，且如梦似幻。据说当你注视他或者她的眼神时，会陷入梦境般的感觉里。

换言之，这是一种体质极其柔弱，但是幻术十分强大的种族，他们生来是为美貌和歌声而活的。

鲛族历代以来，都极受各国族类的喜爱，一般来说，不会有哪个国家会刻意将战火引到他们的国度。

因为，他们是天生的歌者和美神，哪个种族不想把他们豢养在自己身边，以供享乐呢？

眼前这个小宫女，是鲛人吗？我细细打量，无法断定。

她的美貌和眩惑眼波，有几分鲛人的气息，但是，身子和肤色，却不像。

鲛人肤色是最上好白玉的那种细腻无瑕的白皙，血液是绿色的，这小宫女的肤色和我们差不多，至于血液是什么颜色，不好说。

我招了招手：“过来。”

她惶然抬头，怯怯的走近：“娘娘，不知你有何吩咐？”

“滴几滴血，让我瞧瞧。”

“是，娘娘。”她没有丝毫犹豫，将食指含进口里，咬破些许，鲜红的血，瞬间滴落。

看来，她并不是鲛人。我略有些期待的心，稍微落空，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洛曦。”她的声音也很好听，稚嫩中透着清冷和绵柔。

有一点点不卑不亢，和恰到好处的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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